孫立恩長大了嘴,仿佛有一只隱形的橙子正在被人往他嘴里塞似的。如果不是胡佳及時發現,并且用手輕輕把他的下巴抬了回去,只怕孫立恩當場就得落個下頜脫臼的下場。
和孫立恩的震驚不同,胡佳似乎早就知道了徐有容的情況,笑著問道,“瑞秋來中國啦?”
“她上個月到的北京。”徐有容露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她在協和那邊參加一個國際醫療項目,正好這個月能休假。我在醫院里走不開,就只能讓瑞秋來寧遠了。”
孫立恩的咀嚼肌又有了松動的跡象。而胡佳還在繼續好奇的問著,“她能來多久?”
“估計兩個禮拜吧?”徐有容繼續笑著應道,“我打算帶她去見見我父母。”
“哇!都要見家長了?”胡佳也嚇了一跳,然后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旁邊沒有其他人以后,她低聲對著孫立恩道,“你要不……回避一下?”
孫立恩還沒說話,徐有容卻插嘴道,“這有什么的?我和孫立恩現在一起搭班子,在急診搞了個治療團隊。早點互相了解,對以后工作也有幫助。”
雖然孫立恩自己很想辯駁兩句諸如“了解同事的性取向對工作本身并無助益”之類的話,但他還是很老實的閉上了嘴,示意徐有容繼續。
“這種事情總不能繼續瞞下去啊。”徐有容嘆了口氣,這才繼續道,“我爸媽這幾年催我結婚越催越急,現在都開始直接給我安排相親對象了。再拖下去我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還不如干脆挑明算了。”
冷風再次吹來,孫立恩忽然覺得脖子后面有些冰涼。把手伸到半空中,過了一會,手掌上有些雪白晶瑩。
“下雪啦!”胡佳捧著雪花笑了起來,她朝著徐有容低聲道,“實在不行……那就去國外唄。”
徐有容的笑容變成了苦澀,“不行的呀,不管怎么說,那是親生父母。總不能就這么斷絕關系。”她搖了搖頭,在胡佳的頭上摸了摸,“沒關系的,他們應該能理解我的。”
飄飄搖搖的雪花落下,漸漸掩蓋了灰色的道路。
扒拉光了面前的餐食,孫立恩擦了擦嘴,重新朝著醫院主樓走去。等他看到熟悉的搶救室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連早餐究竟吃了些什么都記不得了。
搶救室里的氣氛比平時更為緊張。寧遠市氣象局凌晨發出預警,今天的這場大雪雖然是寧遠今年的初雪,但降雪強度可能會很大。預計積雪可能超過15mm,甚至更多。而這也讓第四中心醫院的全體醫生都開始擔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