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什么好探望的?”劉堂春揮了揮手,沒搭理臧福生和他身后的眾多傷員,“送來的四個消防員和三個飛行員全都有意識障礙,誰來看都沒用。”
劉堂春平時倒也不是這么個性格,只是今天實在太忙,而藥物缺口又實在太難補充。哪怕在急診科里干了一輩子,劉堂春仍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怎么還有飛行員?”被人群簇擁起來的陳書記對劉堂春的態度不以為意,反而朝著旁邊的人問道,“不是說中毒的就只有四名消防員么?”
劉堂春一指孫立恩,“具體的你問他吧,飛行員是他讓人從飛機上拽出來的。”說完就轉頭開始繼續敲起了安瓿瓶,完全不準備繼續和陳書記多說一句。
孫立恩被劉堂春突然點了名,面對著眼前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他也只能叫上徐有容,準備做個情況說明。
“這里不太方便,還是出去說吧。”和孫立恩一起路過值班臺的時候,劉堂春叫住了徐有容,讓她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辦公室的鑰匙,“帶著人去我辦公室談。”劉堂春壓低了聲音道,“適當夸大一點飛行員的中毒程度。”
“當時直升機已經落地了,但是空中急救員出現了中毒反應。”雖然在辦公室里,但劉堂春的座位自然是不能給孫立恩坐的。陳書記坐在辦公桌后,仔細聽著孫立恩的匯報,還時不時的在本子上記了幾筆。“我判斷他們可能是接觸了消防員身上殘留的有機磷,所以才出現了中毒癥狀。”
“那飛行員呢?”陳書記對飛行員的事情特別上心,“我聽人說,你是讓護士直接把人拽下來的?”
孫立恩換上了一臉歉意,“我是不是……簡單粗暴了一點?”
站在孫立恩身旁的徐有容插話了,“你的診斷很準確,那個叫趙波的飛行員確實不適合繼續飛行。在被小郭扛到搶救室后大概十分鐘,他身上出現了嚴重的呼吸抑制和意識障礙。如果當初不是你讓小郭把人扣下,這架直升機說不定就帶著剩下的兩名消防員,在寧遠的市中心墜毀了。”
徐有容的話說的清淡,但內容卻勁爆的厲害。在筆記本上記東西的沈書記手下一用力,直接劃破了兩層紙。
“你叫什么名字?”匯報了十分鐘,陳書記第一次詢問了孫立恩的名字,“你在急診科工作?工作了多久了?什么職務?”
“我叫孫立恩,急診科工作了兩個月,現在是……急診科的住院規培醫。”孫立恩自我介紹了一下。
徐有容輕咳一聲,“我叫徐有容,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博士,柳平川教授的學生,神經外科主治醫師。”她頓了頓,繼續道,“現在在孫醫生的治療團隊中見習,希望能在見習中學習到孫醫生高超的診斷技術。”
“比如他是怎么看出那個飛行員中毒,很快就會失去意識的。”徐有容又強調了一遍,“如果當時沒有注意,那可就是重大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