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協從來不會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朱教授意味深長的答了一句,“好了,你們先換衣服吧。女士更衣間在左邊,換好衣服以后,我會在里面等著你們。”
孫立恩自己換上了洗手服,這次他并不需要穿上手術服,以備術中還要上臺幫忙拉鉤子。同協的洗手服有些舊,穿在身上感覺更像是一件盔甲而非第四中心醫院的睡衣。換好衣服后,孫立恩走出了更衣間。胡佳已經提前出來等在了這里。
“站著別動。”胡佳叫住了孫立恩,然后半蹲下身子,檢查了一遍孫立恩身上的洗手服穿著問題。“這邊的洗手服都比較舊,沒有松緊帶,腰上的帶子都有些朽了,你系的時候注意一點,別太松,也不能太使勁。”
孫立恩紅著臉點了點頭,徐有容和胡佳也走了出來。帕斯卡爾博士平時并不怎么經常出入手術室,換衣服的速度最慢。換好了洗手服之后,帕斯卡爾博士一邊摸著身上的洗手服一邊搖著頭,“這種衣服,很容易導致皮膚過敏的。”
通往示范手術室的路上,低年資的外科醫生們成群成群的站在門口,準備輪番進入手術室參觀見習——今天是骨外和整形外的手術日,大批的醫生們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卻突然聽到今天要舉行這么一臺手術,大家不禁有些糾結。有心去觀摩手術,可是已經累了整整一天,大家都快站著睡著了。要直接洗澡回去休息,可這種復雜手術,以后不知道還能再看見幾次。
“來杯咖啡么?”朱敏華帶著五人路過了手術室內的休息室,“如果需要的話……”他看著有十幾個人排著隊準備輪流使用的咖啡機,“一會等人少了你們可以過來喝一點。”
醫生,尤其是急診和外科醫生,那都是靠咖啡活著的生物。同協當年由美國人資助創立,習慣喝的咖啡也和美國人很像——不加糖,不加奶,聞起來噴香,喝進嘴里卻比中藥湯劑還苦。
踩下自動門旁的開關,電動門無聲的朝著兩側滑開。孫立恩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手術室。宋華林剛剛被轉運到手術室里,正在醫生和護士們的圍繞中,準備著最后的核對程序。
“先生你好,我是你的手術主刀醫生王一飛,旁邊這位是我們的手術巡回護士長錢麗。請問您叫什么名字?”主刀的骨科主任王一飛教授手里拿著寫字板,正在按照程序進行著術前核對,“您今年多少歲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手術么?”
“我叫宋華林,今年49歲,要做……脖子,后背,還有腰椎。”宋華林回答著醫生的問題,“王主任你認識我的吧?咱們幾個小時前才見過啊,手術內容還是你跟我說的呢。”
“這是……程序要求。”王一飛主任笑著解釋道,“問清楚對明白了,這樣你放心,我們也放心。”
“手術同意書和麻醉同意書你都簽字了吧?”王一飛主任繼續問道,“上次喝水是什么時候?”
“沒簽字,手動不了,按的手印。”宋華林黑著臉,“上次喝水大概是我脖子被撞斷前十分鐘。也就是六個小時之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