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回憶了一下瑞秋拔電源的作弊手段,很難相信雙方能算得上是“棋逢對手”。不過人家這么說了,面子總是要給的。“她們玩的游戲我看不太明白,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在打誰……”
“這個你搞不清楚不重要,只要搞清楚這個病人是什么問題就行了。”徐有容回道,“怎么樣?你也見過患者和家屬了,有什么頭緒么?”
“患者身上有血皰,根據家屬描述,血皰出現超過三天了。而且今天早上似乎還有胃腸道癥狀。”孫立恩皺著眉頭回答道,他有些擔心其他的常規檢查可能會耽誤患者腦卒中的結果檢查速度。說完之后,他又專門出去了一趟,拉住了袁平安道,“抽血之后,馬上送影像科,做一個頭部CT,一個腹部CT……做下半身吧,順便也看一下盆腔和腿上的情況。”
安排完了檢查內容,孫立恩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小會議室,開始看起了患者入院前后的記錄。
“這個痛覺過敏,有點奇怪。”孫立恩看了好幾遍內容后,對徐有容道,“要是渾身上下穿著衣服都疼,那為什么他還能站在塑料板上?腳上也有神經的吧?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腳上,難道他不會腳疼?痛覺敏感會只集中在身體的其他部位?”
徐有容沉吟了片刻答道,“我倒覺得……關鍵可能并不在于接觸。”
痛覺敏感的類型有很多種,絕大多數患者都會因為不同類型的感受而發作。有些人無法耐受觸壓,有些人受不了毛刷的碰觸,有些人則會因為熱或者冷而覺得疼痛不已。而這些耐受差異,也在提醒著醫生們,患者所患疾病有所不同。
“你是說……溫度?”孫立恩馬上跟上了徐有容的判斷,“他之所以把衣服都脫了,是因為溫度讓他產生了痛覺過敏?”
“有可能。”徐有容答道,“痛覺過敏一般會自行緩解,很少有持續性的。而他在醫院里醒過來的時候仍然在疼——我們為了讓他從體溫過低中恢復過來,實際是上了加熱手段的。”
“所以,一開始我覺得可能是灼口綜合征或者紅斑性肢痛癥。”袁平安也走了進來,并且毫不顧忌的加入到了兩人的談話中,“但問題是,他是感覺疼痛,而不是灼熱。所以排除灼口綜合征。而且他的四肢沒有陣發性的紅腫熱痛——把衣服全脫光,說明疼痛并不是來自于肢端,而是全身性的。彩超結果提示有腘靜脈血栓,左側髂總的血流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也有流速緩慢。”
“我還是認為應該聯系一下疼痛科。”徐有容沒搭理袁平安,而是對孫立恩認真道,“疼痛科接觸這種患者應該比急診見的更多,至少可以讓他們來給出一些意見。”
“干脆把神內和皮膚科也叫一下會診吧。”袁平安坐在桌子后面嘆了口氣,“柳教授不在醫院,他正在從學院那邊往這里趕。”
孫立恩琢磨了一下,卻不敢隨便上抗凝治療——腦卒中分為出血性和缺血性兩種。如果是缺血性,抗凝溶栓治療倒是對路,但萬一是出血,抗凝治療會直接要了夏洪遠的命。“先不急上抗凝,等凝血和影像檢查結果出來再說,至于會診,也等結果出來再叫——咱們雖然是大急診,但也不能把其他科室當成輔助科室用。連一點用來診斷的資料都沒有就叫會診,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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