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養苦著臉答道,“我又不是廣東人,什么都敢吃的那種。”一想到隨后的一年里沒有熱干面,沒有三鮮豆皮,沒有拐子飯,甚至連杯豆漿都沒有的日子,陳天養就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出國在外,哪怕劉堂春這種膽氣十足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也有些覺得心里沒譜。不過好在這里的衛生系統高層基本都是曾經的中國留學生,而且這些人里還有相當數量來自于寧遠醫學院。大家算得上是同門,因此遠離寧遠的擔憂被稍微緩解了一些。
“剛才那個部長找你干啥?”陳天養嘆了口氣,扣開一罐啤酒喝了兩口——這種正式場合上居然提供冰鎮的聽裝啤酒,這本身就是個很神奇的事情。“我看你笑的還挺開心?”
劉堂春從手的盤子中捏起兩塊看上去就不像是炸薯條的“薯條”放到嘴里咀嚼了起來。他笑著答道,“在非洲都能給自家醫院拉些生意。你說等咱老劉回去之后,院長還不得使勁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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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院長會不會感謝老劉同志仍然掛念工作尚不可知,但孫立恩卻已經切實感受到了從非洲跨過印度洋和喜馬拉雅山直撲而來的“麻煩”。
他看著面前這個躺在病床上,身穿解放軍款式作訓服的黑人兄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一旁來護送戰友的學員掃了一眼孫立恩胸口上的證件,點了點頭問道,“您就是孫醫生吧?”
孫立恩點了點頭,并沒有繼續和這位軍校學員說話,而是對袁平安道,“什么事兒?”
袁平安大概講了一下躺在床上這位外籍學員的內容,然后答道,“這位坦桑尼亞的學員要求來咱們第四中心醫院問診。”
坦桑尼亞四個字馬上引起了孫立恩的注意,他皺著眉頭試探性問道,“是不是……劉主任……”
袁平安無奈的點了點頭,“劉主任這是給咱們拉生意呢。”言語之間也都是些無奈。
外籍人士就醫本來就是比較麻煩的事情,如果只是單純門診,而且是純自費的話倒也好辦,和一般人同樣處理就行了。可問題在于,這里是急診室的搶救室,而且躺在床上的這位外籍人士同時還穿著軍裝。
“您是?”孫立恩嘆了口氣,轉而向剛才被自己晾了一小會的軍人伸出手去握了握。
“我是國防大學的學員,我叫劉闖。是羅爾斯的同學戰友。”劉闖對于自己被孫立恩晾了一會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說實話,羅爾斯這個樣貌本來就挺能引人注目的。畢竟黑人大家在電影里都見過,但瘦弱的羅爾斯再配上一身中**裝,就更讓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