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急性肝損傷和溶血性貧血就一般沒有什么直接關系了。一般來說,一個和羅爾斯有同樣經歷的患者如果出現肝損傷,那孫立恩的第一反應就會是藥物性肝損。但這次他有些猶豫——狀態欄不大可能遺漏這么重要的癥狀。按照孫立恩這一個月來多次利用狀態欄診斷的經驗,如果狀態欄沒有直接提醒某種癥狀,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現有癥狀已經足以推斷出這一結論。
彭將軍看著孫立恩發呆,等待了一會后,他張嘴問道,“這份東西……是羅爾斯的檢查報告?”
彭將軍的提問喚回了孫立恩的注意力,他點了點頭,對袁平安道,“請周策看看,癥狀要是沒什么問題,那就上連續血液透析,給他的腎臟做個穿刺活檢看看腎臟損傷類型。”
袁平安點了點頭,然后問道,“那肝臟的部分呢?”
孫立恩皺著眉頭又考慮了一會,“先保守治療,慢推兩支多烯磷脂。”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和額外的證據,才能把急性肝損傷和羅爾斯的癥狀聯系在一起。
“他的情況更嚴重了是吧?”等到袁平安離開了小會議室,彭楓才重新拾起了話頭,“孫醫生,雖然可能不盡如人意,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難處。”一個比孫立恩大了快四十歲的將軍能說出“難處”兩個字,實際上也從側面證明了羅爾斯的身份確實比較棘手,“如果今天之內你還不能搞清楚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就只能選擇把他轉院到首都去了。”
孫立恩點了點頭,“為患者辦理轉院是決策代理人的權利。不過我需要提醒您一下,畢竟羅爾斯和您不是直系親屬關系,所以要辦理轉院,理論上需要得到他本人的同意,以及他的直系親屬授權。”
彭將軍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了自己的帽子戴在頭上,“這些事情會有人去處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軍禮服的下擺,朝著孫立恩道,“雖然羅爾斯是黑人,但他既然是我的學生,我就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兵來看待。我也是希望他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并不是針對孫醫生你。”
孫立恩眨了眨眼睛,正想繼續這種客套,忽然他的眉頭猛的皺在了一起。
“孫醫生?”彭楓看著臉色突變的孫立恩,以為他可能身體上有什么不適,“怎么了?需要我去叫人來么?”
孫立恩猛地擺了擺手,他把小會議桌上堆著的資料一陣亂翻,找了足足五分鐘,才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駐訓場醫院的血常規檢測報告原件,以及第四中心醫院檢驗科出具的血常規檢測報告原件。
快速瀏覽后,孫立恩皺著的眉頭一下子松開了。他放下手里的兩份原件,朝著彭楓道,“彭將軍,請你給我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兩個小時內我還找不出羅爾斯生病的原因,我就馬上幫您辦理轉院手續。”
小會議室里,彭楓的氣場第一次被孫立恩壓了下去——浮現在孫立恩臉上的表情,是洞悉了一個詭異謎題后的舒暢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