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能有好?”孫立恩這陣確實已經煩的夠嗆了,語氣上真的有些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說不定再過倆小時就死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電話那頭的吳友謙喜笑顏開,“我這邊有個新型試驗性藥品的實驗,針對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癥患者重癥感染的。你有沒有興趣讓這個人試一試?”
“試不了。”孫立恩直接拒絕了吳友謙的建議,“你也知道是從看守所送過來的,這人家屬不肯來,沒有醫學代理人。看守所那邊不可能同意簽字的——沒有本人和家屬同意,這和非法人體試驗有啥區別?”經歷了這么長時間的洗禮,孫立恩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明白,這種用藥在醫學倫理上就過不去。
吳友謙笑了起來,“小子你挺懂行啊?”他笑瞇瞇的問道,“如果我能搞到家屬簽字呢?”
“真的?”孫立恩眼前一亮,隨后他馬上警惕道,“吳院長你別坑我啊,偽造簽名可是要坐牢的。”
“嘿?”吳友謙被孫立恩氣的瞪起了眼睛,“你還真別不信,這人家屬的簽名我都拿到了。”
吳友謙前天上午就接到了宋院長打來的求援電話。黃炳賢的家屬不愿意來寧遠,可能是出于經濟考慮,也可能是真的不想和這個畜生再扯上什么關系。雖然家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沒有簽字,確實在治療上很不方便——尤其是不方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
饒是宋院長關系深厚,她也沒辦法直接繞過這一條最基本的道德倫理和法規底線,更何況為這種人冒險實在是不太值得。因此,宋院長想了個好辦法——找老院長幫忙。
吳院長確實很給力,一天之內,他就通過北江省的同學聯系到了黃炳賢的家屬。并且說服對方簽下了一張委托書。
黃炳賢的家屬將黃炳賢所有的治療許可,全部都授權給了他的主治醫生袁平安。
“怎么給袁醫生了?”孫立恩聽到這里有些糊涂,“不是委托給您么?”
“當然不能委托給我啊。”吳友謙糾正道,“我在這個新藥的宋安省實驗組里當醫學顧問,如果委托給我,那就等于我和代理人有直接利益沖突。為了規避這一點,那就必須得把他排除在實驗組以外……”吳友謙認真道,“反正我也聽宋文說了,以他這個情況,常規治療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讓他進組來接受新藥治療,說不定還能有些希望。”
孫立恩眨了眨眼,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老天爺長眼了還是又瞎了一回——明明已經被孫立恩在心里判了死刑的黃炳賢,似乎有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