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急診醫生就不能用談話療法治病了?這玩意也不是心理醫生的專利嘛!孫立恩嘿嘿笑了兩聲,“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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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工作,我真的討厭干日常工作你知道么。”布魯恩在搶救室的小會議室中朝著帕斯卡爾博士抱怨著。為了防止自己的抱怨被別的同事聽到從而造成不良影響,因此他用的是法語。“為什么要讓一個連中文都說不好的人寫病例?”
“因為你參與了搶救,而且我們的老板現在正在急門診給人看病。”帕斯卡爾博士低頭打著字,“我還沒有抱怨呢——為了幫你寫病歷,我甚至放棄了伊莎貝拉做的牛尾濃湯!”
說道這個,布魯恩博士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讓有容幫我寫一些,實在不行找袁醫生應該也行……”
“有容是神經外科醫生。”帕斯卡爾博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長時間低頭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讓一個神經外科醫生在急診值班這種事情就已經很不人道了,你還想讓她幫你寫病例?”
布魯恩博士放下了手里的筆,順手撓了撓頭發,“行了,這就差不多寫完了——不用寫那么詳細,我又不打算發個病例報告。”
“這個患者的情況還真的可以發個報告。”帕斯卡爾博士對此有些不同意見,“只要你能搞清楚一開始感染他的是什么細菌就行。”
兩人正在討論的,是已經被簽了死亡證明的黃炳賢。
“人都死了,怎么做檢查?”布魯恩揉搓了一下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搖頭道,“法醫鑒定也查不出來他的感染原因吧。”
“檢驗科留著他的下支氣管沖洗液呢。”帕斯卡爾博士“好心”的提醒道,“你可以向孫醫生申請一下,讓檢驗科對那些下支氣管沖洗液進行培養——加些兩性霉素B,遏制住真菌就行了吧?”
布魯恩來了精神,“如果真的要檢查,那培養很明顯不夠可靠。這個病人的培養做了兩輪,但都沒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結果。我覺得,感染他的應該是一種苛養菌之類的細菌。”
“苛養菌?他得的可不是大葉性肺炎。”帕斯卡爾博士搖了搖頭,不太贊同布魯恩的猜測,“他的影像學檢查結果不支持肺炎鏈球菌感染的判斷,用藥反應上看也不像。我倒覺得可能是某種少見的機會致病菌感染所致。”作為免疫學專家,帕斯卡爾博士對于診斷更傾向于考慮免疫系統反應。“要不然你自己花錢給樣本做個mNGS?要是有什么特殊結果的話,說不定能這就是一個重大發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