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說話的聲音有點大,這引起了一旁徐有容的注意,“怎么了?有事兒?”
“陶德上課的時候突然暈過去了。”孫立恩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后脫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嫂子已經在去附屬醫院的路上了,她對那邊不熟,老帕讓我過去幫幫忙。”
“我跟你一起去。”徐有容想都沒想就一起脫下白大褂跟著往外走,“就你一個人過去,辦點什么事兒都不方便。多個人手就能多省點事兒。”
布魯恩想了想,“那我留守,如果有要我幫忙的地方,直接給我打電話。”他隔著墻壁指了指錢愛武所在病房的方向,“病人這里我盯著,放心吧。”
有了布魯恩的留守,孫立恩和徐有容半路翹班也就有了最重要的“依據”。兩人也不和布魯恩多客套,一路小跑到了停車場,跳上車就直奔寧遠醫學院附屬醫院。
路上孫立恩接到了伊莎貝拉的電話,為了保證開車安全,他直接通過車內的免提開始了解情況——這也省得等會他還得給徐有容轉述一次的麻煩。
“陶德現在正在附屬醫院的急診室里,他的頭疼非常嚴重。”說到自己兒子正在遭受到的折磨,伊莎貝拉的聲音還是有些急,有點抖,“這邊的醫生給他進行了靜脈補液,但是他們說這癥狀并不符合熱射病。”
伊莎貝拉著急的時候當然不會用中文,結果還是徐有容在一旁小聲翻譯了出來,然后才替孫立恩問道,“醫生怎么說?有沒有做什么檢查?”
“他們……他們準備送他去做腦CT。”伊莎貝拉那邊的聲音中斷了一下,仿佛是正在詢問醫生們處置方案,“他們懷疑陶德有腦出血或者中風。”說到這里,她實在忍不住一下哭了出來,“上帝啊!”
徐有容安慰了伊莎貝拉兩句后示意孫立恩掛了電話,然后她坐在后排的乘客位置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突然嚴重頭疼,而且還有暈厥現象,確實聽起來有些像腦血管意外。”
“我覺得你要說個但是。”孫立恩認真開著車,在合法的范圍內開到了最快速度。“我們大概還有十分鐘能到。”
“的確有個但是。”徐有容皺著眉頭道,“兩年前在美國的時候,他們給陶德做過頭顱MRI掃描。”
孫立恩也皺起了眉頭,“為什么要做掃描?他以前也有類似疾病表現?”
“不。”徐有容搖了搖頭,“當時陶德經常摔跤,帕斯卡爾擔心這可能是陶德的小腦發育水平有問題。”
“他經常摔跤?”這可是個孫立恩沒有想過的理由,不過從醫學角度看,帕斯卡爾的擔心確實是有可能的。“最后掃描結果一切正常唄?”
“一切正常。”徐有容點了點頭,“他身上的傷,是被學校里的小畜生們欺負留下的痕跡。而當時的檢查結果我也看過,腦血管一切正常,沒有什么畸形或者動脈瘤的痕跡。”
努力消化掉了校園霸凌的沖擊性內容后,孫立恩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診斷上。“也就是說,你覺得腦血管意外的可能性很低?”徐有容是專業的神外醫生,如果她覺得一個人的腦血管風險很低,那么這個風險一定是非常低的。
“不是很低,是基本不可能。”徐有容繼續皺著眉頭,“如果不是腦血管意外,那么會是什么毛病呢……腦膜炎?腦水腫?”
“等到了之后再說吧。”孫立恩把油門又踩的深了點,“到時候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就轉院到咱們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