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脆和劉主任談談好了,直接直博。”徐有容很熱心的提著意見,“你規培還有兩年,加上住院兩年一共四年,然后以碩士學位考個主治。碩博連讀下來最多五年,畢業了之后直接以博士學位考主治,之后發展也輕松不少。”
孫立恩被說的有點心動,他想了想,然后笑道,“現在操心這種事情還是有點早,等劉主任回來再說吧。”他拿起了自己的筆記本和筆,“我去看看陶德。”
·
·
·
陶德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
孫立恩用手輕輕掰開了他的眼皮,用筆形手電筒在他的眼睛上晃了晃。兩側瞳孔等圓,對光反應良好。去除骨瓣釋壓的效果非常顯著,之前最讓人擔心的腦疝沒有發生。
孫立恩看著陶德頭上逐漸好轉的狀態欄,正在心里盤算著明天要不要送他去做一次MRI,看看感染的情況。
病床旁的架子上掛著抗生素和在輸液泵的控制下,抗生素以相對比較平緩的速度,慢慢注入進了陶德的身體中。而在麻醉藥的作用下,陶德的臉上看起來氣色不算太好。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他是個白人的關系——小臉天生就顯白。
“你在這里等了很久了?”帕斯卡爾博士的聲音出現在了孫立恩身后,他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不過老帕的出現也讓孫立恩確定陶德氣色其實還算可以——帕斯卡爾博士的臉看上去更白。
“剛到大概十分鐘。”孫立恩站了起來,押著帕斯卡爾在陶德身旁坐下,“你的狀態看上去很糟糕,已經有點像院里的兒科醫生了。”
帕斯卡爾博士身后還跟著錢紅軍,他剛一進房間就聽到了孫立恩正在詆毀兒科,頓時不滿了起來,“什么叫有點像?我們科里的醫生可……可……”“可”了半天,錢紅軍也沒可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時候開玩笑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他還沒醒?”帕斯卡爾博士輕輕摸了摸陶德的手,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錢紅軍,“這沒關系吧?”
“問題不大。”錢紅軍和孫立恩低聲交流了兩句,在聽到帕斯卡爾的提問后抬起頭來微笑道,“小朋友的肝腎功能本來就比成年人弱一些,他代謝麻藥速度比較慢,晚一點醒過來也是正常的。”
比起麻醉不醒,錢紅軍其實更在意的還是陶德的腦疝情況。兩側瞳孔不等大,基本等于宣告了腦疝發生。這也是對小陶德進行急診手術的主要依據。還好術后陶德的雙側瞳孔很快就恢復到了兩側等大的正常狀態,而且對光反射也還不錯。這是個好現象。
“等他醒過來之后,再做一些其他的相關檢查就行了。”錢紅軍安慰著帕斯卡爾博士,“他的萊姆癥應該是第一期,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后遺癥。”
大家都是醫生,所以很多話可以說的比較直接。帕斯卡爾嘆了口氣,然后又變成了祥林嫂似的嘟囔道,“我就不該阻止物業噴農藥的……”
“好了,少嘟囔兩句吧。”錢紅軍拍了拍他的肩膀,“蜱蟲能夠通過鳥類遷移傳播,按你這個說法,是不是還得在你家附近裝個捕鳥刺網才合適啊?”他伸了個懶腰,“免疫方案我都清楚了。你在這里陪陪孩子,今天晚上就別再醫院里待著了。好好休息一下,過幾天有的是你的活兒干——別到時候累糊涂了,搞出個什么醫療事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