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孫哥你們科里能接受么?”沈夕顯露出了真正的來意,他帶著病例來這里的最主要目的,其實還是想讓自己的堂弟來診斷中心接受治療。“二院那邊的水品……說實話我不太放心。”
二院的水平其實挺好的。孫立恩雖然很想這么說,但是看著二院神內連著兩個病例都栽到了他手里,這話他實在是不太好說出口。
“這個病例我覺得可以接。”負責初步審核的徐有容干脆從孫立恩手里拿來了病例開始詳細,幾分鐘后,她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這種進展性的不明原因神內疾病有介入的價值。二院那邊對處理這種類型的疾病能力稍微差了些。”
翻譯一下就是“這種病可能很危險,二院的水平我信不過”。孫立恩點了點頭,徐有容都這么說了,那看來確實有接下來的價值。
“可以,你和那邊聯系轉院吧。”孫立恩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患者也挺好奇。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道苯巴比妥和左乙拉西坦都無效的癲癇究竟是個什么來頭。“今天能轉過來么?”
“沒問題。”沈夕大喜過望,他早就聽科里的其他前輩和老師們抱怨過,診斷中心的病人接受標準高的不是一般。他本來對轉院來診斷中心看病的期望并不大,帶著病例過來只是想聽聽看孫立恩這邊對堂弟的病情有沒有什么別的看法。沒想到還真辦成了轉院。“我現在就去聯系,今天中午之前就讓人過來!”
“那你先去辦手續。”孫立恩點了點頭,指了指徐有容手里的病例,“這個病例我們復印一份,病人過來的時候,把二院那邊最新的檢查報告之類的都拿過來。”二院的神內水平可能不是很高,但檢驗科的水平還是挺不錯的。拿著現成的檢驗報告,哪怕沒有查出什么異常,至少也能幫孫立恩他們在之后的診斷中盡快排除一些問題。
沈夕離開后,布魯恩也湊了過來。他看不太懂中文,但聽徐有容復述問題不大。聽完了大致內容后,他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這個癥狀描述聽起來像是手套狀麻木啊。”
“你懷疑急性脫髓鞘?那進展的有點慢了。”徐有容對這個意見不是很看好,“手套狀麻木一般都是兩側對稱,而且發病的時候就已經是整只手一起麻,他的進展不太像。”
孫立恩也湊齊了熱鬧,“很多手套狀麻木的患者來看病的時候都是癥狀很明顯了才來,而這個患者入院的主要原因是因為癲癇——癲癇的發病癥狀比較明顯,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先入院然后才發現了正在進展中的手套狀麻木呢?”
“有點牽強,不過勉強說的過去。”徐有容點了點頭,“你是覺得他這個手套狀麻木的原因和癲癇有直接關系?”
“你不是這么想的?”孫立恩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為你認準了這一點才讓人轉院過來的。”
徐有容搖了搖頭,“你覺得癲癇是因為左側肢體麻木的原因發生的,我懷疑有一個更根本的原因同時導致了癲癇和肢體麻木。”這個解釋有些拗口,不過孫立恩還是聽明白了徐有容的意思——癲癇是腦內部分區域不正常放電的表現,徐有容覺得有某種疾病導致了不正常放電,并且進展為患者的一側肢體麻木。而孫立恩的判斷是,肢體麻木和腦內放電異常實際上是同一個區域內的異常。兩種推論在現有證據下都能成立,但兩種推論所引導出的診斷方向和思路卻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