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摔的。”孫立恩不好意思的揚了揚胳膊,“在地面上磕了一道口子。”他警惕的看了一眼有些躍躍欲試的布魯恩,然后警告道,“我這傷口已經縫好了,沒有你上場的機會了!”
“縫了幾針啊?”布魯恩渾不在意孫立恩的警告,反而一直盯著他的胳膊兩眼發光,“這個傷口怎么也得縫個十五針以上,傷口才不會留下太難看的疤哦。”他盯著孫立恩警惕的目光笑著問道,“到時候留了一條大疤,你要怎么跟胡佳解釋啊?”
留疤不可怕,可怕的是胡佳生氣,以及生氣后可能會出現在孫立恩胳膊上的那兩排白生生的貝齒。
“怕了你了……”孫立恩嘆了口氣,“我這早上才縫起來……”
“那就更要趕緊重新縫了。”布魯恩站起身來笑道,“再晚一點傷口開始愈合起來了再縫,就得把傷口全部撕開——那個感覺我猜你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對吧?”
縫合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痛。孫立恩這輩子都不想再有第三次了。在他的強烈堅持下,周軍親自給他打了浸潤麻醉,并且在麻醉效果滿意后,布魯恩才有機會拿到持針器和皮針。
“按我的級別,這縫一針下去怎么不得收你三十塊錢。”布魯恩一邊在孫立恩的胳膊上穿針引線,一邊抱怨著,“你居然還要請科主任來給你當麻醉師?你以為你是誰啊?宋院長?”
布魯恩來四院工作一年多,首先搞清楚的居然是國內的醫院行政級別。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倒是比帕斯卡爾博士要機靈的多。
中午之后,急診科的醫生們開始逐漸回流到崗位上。這讓一直神經高度緊張的周軍放松了不少——部門里有了足夠的醫生,科主任自然就不會太緊張。情緒放松之下,周軍甚至有了來給孫立恩當麻醉醫生的興致。
反正現在人手充足,不少醫生也干脆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過來圍觀布魯恩的縫合手法。圍觀了大概十分鐘后,眾人無不點頭稱贊——老布縫的這是真用心。
布魯恩用的是連續皮內縫合的手法,而且用的還是最細的0號線。五厘米的傷口,他一共縫了二十五針——其中五針用的還是王醫生為孫立恩應急處理時留下的針孔。
縫合并不是越多針就越好。以布魯恩的能力,在這五厘米里縫進去半斤線也不算什么難事兒。但縫合本身是要為“促進傷口愈合”服務的醫療手段。如果達不到這個手段,那就算你能把患者縫成布娃娃也逃不出“庸醫”兩字。
然而……細致的縫針是有代價的,布魯恩縫的慢條斯理,周圍的圍觀群眾看的興高采烈。而孫立恩……他感受到了胳膊上的局麻效力正在消退的變化。
“周主任,周主任!”孫立恩艱難的扭過頭對周軍哀求道,“麻醉過了,您再給我補一下吧……”
周軍眉頭都沒抬,就拒絕了孫立恩的請求,“馬上就完了,忍一忍吧。”
“對啊,很快了。”布魯恩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對孫立恩露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微笑,“還有個六針,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