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站在門口,看著打著呼嚕的孫立恩,先是露出了一個有些驚訝的表情,然后就是溫和的、遮掩不住幸福的微笑。她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最后捂住嘴低聲嘟囔了一句,“傻瓜”。只是在笑罵“傻瓜”的時候,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液體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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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孫立恩在一陣驚慌中醒了過來——在陌生的地方醒來,床邊還有一個長頭發的人在睡覺,換成誰都得嚇的從床上跳起來。不過落在地面上后,孫立恩才認出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胡佳。
“你醒啦?”胡佳從床上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后問道,“你怎么光著腳站在地上?”
孫立恩看著一旁的房屋擺設,猜到這大概是胡佳的房間,然后才放下心來道,“我……我昨兒晚上是怎么睡著的?”
“我把你從外面的地板上扛起來的。”胡佳稍微清醒了一點,她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時鐘,“這才六點半你就醒了?昨天晚上沒睡好?”
胡佳房間里放著的是一張比單人床稍微大一些的“大”雙人床。床寬大概一米五,上面躺兩個人確實會顯得有些擁擠。尤其是孫立恩昨天晚上喝了酒,睡的仿佛一頭死豬。因此占據了床上更大的空間。胡佳反而像是去年冬天趕論文的孫立恩一樣,側身躺在床上只占了20厘米寬度。
“睡……睡好了。”孫立恩也看出了胡佳的困意,“你沒睡好吧?趕緊再睡一會。”說著,他就想走到床邊重新給女朋友蓋好被子——十二月的波利坦維亞平均氣溫大概在22度,說熱不熱,說冷也算不上冷。不過晚上睡覺,還是得蓋一床薄被才行。
“算了,已經醒了。”胡佳從床上坐了起來,使勁伸了個懶腰,然后嗔怪道,“你昨天晚上死活都得去外面睡,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你搞到床上來。”
這一段胡佳明顯是在胡謅,就憑她把自家堂哥打到浮空連擊的身手,就算把孫立恩搬上床不太輕松,但也絕對不至于“費好大功夫”。不過孫立恩被酒精影響了的大腦現在依舊運轉的不是特別靈光,他馬上就相信了自己女朋友的話,并且果斷道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是啥樣。不好意思啊……以后絕對不多喝酒了!我保證!”
胡佳并沒有如同孫立恩預料的那樣,對這個保證表示認可,反而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適量就行,至少得在床上睡覺。”
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答案讓孫立恩愣了好一會,直到胡佳起身換衣服,然后推著孫立恩去水房打水為止。
水房是整個營地的核心生活配套設施之一。為了在這個基礎建設并不完善的地區獲得安全的自來水,七局直接從國內搞來了一整套的給排水設備。但營地內的管道鋪設就沒辦法做到和國內一樣那么完善。取代了安排到房間內的自來水的,是營地內的六個集中供水的水房,以及兩個集體公共浴室。
孫立恩和胡佳去水房打了兩盆水,然后重新回到房間里開始擦洗身體——集中浴室早上可不提供熱水,而他昨天也沒工夫洗澡。
“你趕緊收拾,劉主任說今天要帶你去看幾個病人。”胡佳坐在書桌前,對著桌上的鏡子整理著自己的發型,“我今天有兩臺手術要跟,午飯估計跟不上了,你自己去食堂解決吧。”
孫立恩覺著感覺有些奇怪,這種對話……好像經常出現在已婚夫妻之間,而且還得是雙職工并且還沒生孩子的家庭。不過……這種感覺并不差。
“咱們這邊還能做手術?誰主刀啊?”孫立恩問了一個有點蠢的問題,他馬上就猜到了答案——肯定是昨天沒見到的云鶴市二級教授白胖子陳天養。
“能啊,手術室級別還挺高的。”胡佳沒化妝,只是確定自己的臉上沒有什么不合適的東西后,簡單的用一根發帶把頭發束在腦后,轉過身對孫立恩道,“今天第一臺比較簡單,是個脾臟切除術,不過第二臺就麻煩了——我們要做一臺肝移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