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鶴本地的血站在努力動員康復者捐獻血漿,但目前動員的進展效果不是太好。不少患者本身就不太愿意再到醫院這樣的地方來,而且新型冠狀病毒康復之后,很多人仍然感覺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捐獻血漿的意愿就更弱一些。
十九個省事對口支援湘北十六個地級市的醫療隊伍已經全部安排到位,云鶴市外的疫情出現了明顯好轉。但云鶴作為主戰場,醫護人員承擔的壓力仍然很大。
瑞德西韋的雙盲對比實驗正在云鶴市傳染病院積極進行。在數據揭盲之前,張智甫也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就被美國人認為可能有效的藥物究竟有沒有用。
孫立恩治療組所提出的三聯療法雖然效果還不錯,但其本質上仍然屬于支持療法,張智甫深知要對抗病毒,光靠支持療法肯定是不行的——這相當于用醫療資源和病毒硬耗,效率低下而且很容易就把自己先耗死。
云鶴大學人民醫院最近正在進行另一種臨床試驗,而實驗的主要藥物則是羥氯喹。張智甫對于羥氯喹不是很熟悉,不過聽云鶴大學的同事們說,這種藥物的實驗性治療效果還挺不錯的。具體數據仍然有待統計,但這至少是條路子。
想到這里,張智甫停下了手里整理稿子的動作。他決定給孫立恩打個電話咨詢一下——相比起其他醫生,孫立恩這小子思維活泛,而且對搞實驗性療法還有些經驗心得。或許他能給出一點比較有參考價值的意見。
“喂?孫主任啊?我有個事兒想咨詢你一下。”張智甫撥通了孫立恩的電話,然后問道,“云鶴大學人民醫院正在搞一個實驗性療法,用的是羥氯喹加基礎治療。我在云鶴大學人民醫院的朋友說這個療法目前表現的效果還不錯,你看咱們要不要也跟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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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恩猛地從桌子后面站了起來,豆漿直接被他的動作帶的翻倒在了桌面上。微黃的豆漿迅速在整張桌子上蔓延著,孫立恩的褲子上也被豆漿打濕了一片。但他完全沒有在乎,只是拿著電話大聲且迅速的問道,“你確定嗎?是羥氯喹?什么時候開始的實驗?”
電話里的張智甫被嚇了一跳,孫立恩的激烈反應讓他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額……應該,應該是羥氯喹。實驗是從4號開始的。”
“不要應該,趕緊確認一下。”孫立恩這下是真的急了。他著急上火的原因很簡單,當時去會診的時候,他給劉連志院長的用藥建議可是在白芍總苷和磷酸羥氯喹里選擇了白芍總苷的。
按照孫立恩一開始的預計,白芍總苷和磷酸羥氯喹中很可能只有一種藥物有效——否則張敏的疾病進展也不會僅僅只是緩慢而已——也就是說,二選一他就有50%的機會挑錯藥物。
現在張智甫回饋說,云鶴大學人民醫院已經在就羥氯喹進行實驗性治療,而且治療效果還可以……那就意味著,他很可能當時二選一的時候選錯了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