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孫立恩有些憂心忡忡。雖然他沒有去過日本,而且也沒有什么親朋好友在日本定居。但作為隔海相望的鄰國,中日之間的人員交流和經貿來往總量是非常巨大的。
按照厚生勞動省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防疫手段和控制方案,疫情從船上擴散到陸地上恐怕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十四天的船上隔離并不具備有實際意義的物理隔絕。他們開著中央空調,讓帶著手套和口罩的船員為一個又一個被隔離的乘客送餐。同時還允許這些客人們每隔兩天就能排隊在甲板上散步走一遭——而且還不用戴口罩。
有這樣的“控制方案”打底,寶石姬號郵輪必然會成為這種可怕的呼吸傳播疾病的溫床。光以現在的確診規模來看,寶石姬號郵輪上已經發生了超級傳播事件。而第二代,第三代病例可能也已經出現在了船上。
現在的局面太不好了。孫立恩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按照這個速度傳播下去……恐怕等云鶴的疫情被壓制下去之后,國外就得有好幾個國家開始爆發疫情。現在的世界比起十七年以前聯系的更加緊密,大量人員乘坐飛機來回旅行多個國家也是常態。這就讓孫立恩非常擔心了——云鶴的疫情爆發消耗了幾乎全國十分之一的重癥醫生資源,數萬名醫生從全國各地趕到這里來支援抗疫,全國各地都在拼命向云鶴塞著各種自己能夠提供的資源。從醫務人員到防疫物資,從藥品到生鮮蔬菜……雖然現在物資供應仍然不太夠,生活物資之類的種類還是比較單一,但這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太多了。
以全國之力支援一座城市,尚且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如果國外開始爆發疫情,疫情通過國際交通,然后導致國內數個甚至十數個城市同時出現疫情……那怎么辦?
一想到這里,孫立恩就覺著不寒而栗。
作為一名醫生,孫立恩能做的不多。好在……他還是一家醫學院里的研究員——有自己的實驗室的那種。
“哥,啥事兒?”一大早就接到孫立恩電話的沈夕有些驚訝,平時孫立恩和他的溝通主要是依靠微信完成的。直接打電話的情況很少,而且孫立恩就算打電話也會盡量選在下午或者晚上。這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實在和他的習慣不太相符。
“咱們的試劑盒產量怎么樣了?”孫立恩在電話里直截了當的問道,“現在假陰性率和敏銳度怎么樣?”
“已經達到有關部門發來的標準了啊。”這個問題讓沈夕有些奇怪,“這事兒哥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么?”
“這個試劑盒,咱們有全部的知識產權對吧?”孫立恩再次問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對。”沈夕答道,他隱約覺著好像……事兒似乎沒那么簡單。
“你稍微整理一下咱們的檢測數據,尤其是敏銳度這些的。”孫立恩沉聲道,“你給裕華集團的沈總打個電話,然后把數據交給他們,讓他們去和武田制藥聯系。”
這下沈夕可是徹底暈了,“啊?孫哥你這是要干啥啊?”
“把咱們的試劑盒賣到日本去。”孫立恩沉聲道,“價格什么的無所謂,只要咱們不虧本就行。讓裕華去和武田制藥談。但是速度一定要快,最好今天之內就達成初步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