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需要療養,但是你這兒給的名額太有限了。”胡佳搖了搖頭道,“要是能把人都換走也就算了,從幾十個護士里抽調幾名回去療養,這個名單就比較麻煩。除了鐘鈺以外我還真找不出來幾個必須療養的……我昨天晚上和鐘姐聊了一下,她的建議是把家里孩子還小的護士,還有父親人中有年齡偏大或者正在生病的護士優先選出去。”
孫立恩想了想說道,“再加一條吧,孩子讀初三高三的也先送回去。”
“這樣的人反而是一個都沒有。”胡佳無奈的說道,“參加報名的護士們大多數年齡差異比較大,要么是90后00后,要么是60后和70后。處在這個階段的人還真不算多。”
“反正盡量選吧,實在是選不出來那也沒辦法。”孫立恩嘆了口氣,他吧話題重新拽了回來,“關谷雪的孩子現在狀態咋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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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鶴安正靜靜地躺在帶有防墜落圍欄的嬰兒床里。他小小的臉上偶爾會露出一些笑容,小嘴也一縮一縮的——似乎是夢到了吃奶的時候。
關谷雪半躺在床上,面帶微笑看著自己的孩子。昨天孩子的第二次核酸檢測結果是陰性,這說明他們一家終于可以安全出院了。
最早恢復陰性的是丈夫趙健,他在八天前就已經是兩次核酸陰性了。六天前,關谷雪的第二次核酸也終于成了陰性。但孩子的核酸結果卻一直有波動。第一次陰性之后,第二次卻變成了陽性。陰陰陽陽來回折騰了好幾天,直到昨天,趙鶴安的第二次核酸結果才終于成了陰性。
按照醫生們的說法,他們一家人今天就可以出院。但出院之后,他們仍然需要到集中隔離點進行為期14天的集中觀察,然后才能正式出院回到家里去。
趙健因為這個事情一直有些發愁——他們的家在黃州而非云鶴。雖然在云鶴也租了房子,但是這一次回家待產前,趙健和關谷雪特意把他們在云鶴租的房子給退了。兩人原本的計劃是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就去買上一套面積小一點的二手房先住著。這樣至少不用再擔心租房搬家所帶來的波動。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在他們以這種特殊的方式重新回到云鶴之后,添丁進口的一家人頓時面臨著一個令人尷尬的窘境——他們在云鶴已經沒有住處了。
云鶴目前仍然保持著封城狀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云鶴前往其他地區。哪怕是已經有了連續兩次核酸陰性證明,他們也無法離開云鶴回到黃州暫住。
等今天出院之后,他們要在集中隔離點住上十四天。這十四天的居條件還是有保障的——可這之后該怎么辦,趙健心里一點想法都沒有。
“你們可以開始收拾東西啦。”懷抱著無奈和焦慮的心情吃完了早飯,北六區的護士們喜氣洋洋的走進了房間,并且向趙健和關谷雪宣布著出院決定,“你們今天中午就可以出院了。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準備,中午會有社區的轉運車來。他們會送你們去隔離點的。”
趙健點了點頭,然后捏了捏兒子的小腳,又親吻了一下妻子的臉頰。做完了全套“動作”之后,他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一路走到距離病房最遠的角落,然后深吸一口氣開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