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想到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把關谷雪和趙健正在住的病房轉給葛易安老爺子和劉暢來住。
關谷雪和趙健現在住院的病房是個比較特殊的病房。它比一般的單人間更大,但比標準的雙人間要小一些。因為處于走廊頂端,這個病房并不是個標準的矩形——它更像是個比較寬的三角形。
在這個病房里要擺下兩張病床,那床位就會安排的比較“緊密”。兩張床中間基本只能留出一個六七十公分款的狹窄通道。這樣的安排很顯然不利于兩名陌生的患者共處——這個距離可是超過了陌生人相處的“舒適安全距離”的。
而這樣的安排卻恰恰非常適合關谷雪和趙健以及趙鶴安居住。小鶴安的恒溫箱正好可以被放在趙健和關谷雪的病床中間,這極大的方便了這對小夫妻照顧孩子的需求。
現在,命運跌宕起伏的一家三口終于可以出院了。而剩下的這間病房的使用就成了一個小麻煩。只住一名患者進來,房間空間有些浪費。住兩名病人,除非是兩個完全沒有意識需要高度監護的患者,要不然住進來的兩個普通患者恐怕都會覺著不便且不舒服。
房間的用法讓錢紅軍頭疼了好一陣子,他之前還專門和孫立恩說過這件事兒。而李金芳打來的電話頓時讓孫立恩記起了這間奇葩的病房——這不是正適合給劉暢以及葛易安用嘛!
把自己的想法跟錢紅軍說了一遍之后,老錢果然舉起了雙手表示歡迎和支持,“沒問題啊,反正這個病房我也打算以后只收一個病人。有人來照顧那可太好了——我們護士的護理壓力也能低一些。”
“那就這么定了?”孫立恩興致勃勃的摸出套在防水袋里的手機,給李金芳打了電話回去,“喂?李主任啊,我這兒和錢紅軍主任說好了,你讓那個患者的外孫女一起跟著過來吧。這邊有病房可以接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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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安排總是令人感到措手不及,但卻又隱約有著合理性在里面的。如果葛大姐是那種尖酸刻薄的性格、如果葛大姐對新型冠狀病毒的康復患者有歧視心理、如果她平時就表現得難以溝通,趙健肯定不會把找住處的最后希望寄托在這位房東身上。
而如果趙健不找她,找不到住處的一家三口很有可能就得在這個病房里多住個一兩天——沒有固定居所,意味著云鶴這邊的社區防控體系將無法對這三人進行緊密跟蹤回訪。社區上肯定得想辦法給他們解決了住處問題,然后才能讓他們出院。
延遲個兩三天出院,這間病房自然也就沒辦法用于同時收治葛易安和劉暢。而沒有了外孫女的照顧,葛老先生之后到底能不能適應……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而當葛大姐和往常一樣,熱情寬厚的向趙健提供了幫助之后,冥冥之中有某種東西,也稍稍為她和她的家人提供了一點微不足道、但又十分重要的幫助。
與人為善的人,總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回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