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靖夫人吸一次煙,至少是三卷。
這才是第二卷。
趙媽媽一離開,暖閣又安靜下來。
文靖夫人倚在榻上吸煙昏昏欲睡,前半生的記憶卻慢慢清晰。
她和荀太后前半生斗,后半生了竟然還在斗。
前半生是為了男人,若是沒有荀太后使卑鄙手段,如今坐在太后位置上的人應該是她!再后來,文靖侯帶著女人私奔,她命人一箭射了兩人。她把她的不幸全都歸結到了荀太后頭上。
后半生還是為了男人,不過荀太后為的是她的兒子,她為的是沈昶。
驚春園。
“砸,再砸。”
陸挽君端坐在梳妝臺前的圓凳上,右手正拿著薄薄的刀刃刮左手上的丹寇。
顏色太紅了,她不喜歡。
長素聽了她的話,眼睛一閉,把博古架上的梅瓶狠狠往地上一砸,瓶子頓時碎滿一地。
陸挽君低著頭,面無表情開口:
“明月那個賤婢憑什么懷孕?等著吧,本宮一定要進宮告訴太后娘娘!”
長素也附和著出聲:
“娘娘您不要再砸了,小心傷到自己……”
驚春園中負責打掃的仆婦聽見了里面又是砸東西,又是發脾氣的話,轉過身拿著掃帚就出了門。
長素偷偷從門縫里看見人都走了才松下一口氣。
“姑姑,人走了。”
長素眼睛亮晶晶的,額頭上還冒著細汗。
“嗯。”
陸挽君滿意地放下刀刃,把手伸到窗邊仔細看了看,這才露出笑容。
“做得很不錯。”
陸挽君看著滿地的狼藉,夸贊長素。
長素也跟著笑起來。
“姑姑,您明知道這些人監視我們,為何不把她們打發出去?”
長素不解問道。
今天的一切都是陸挽君親自導的一場戲,從進梅園的門開始到回驚春園砸東西,陸挽君的目的就是要塑造一個只會拈酸吃醋,毫無腦子的王妃形象。
“打發出去做什么?這批打發了,還會有別的人來。”
文靖夫人只要一日不離開王府,陸挽君一日就別想得安寧。
“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長素小聲嘀咕。
“不會長久的。”
陸挽君彎了彎唇。
對付文靖夫人,還得去宮里找荀太后。
主仆靜默了一會兒,長素突然開口:
“王爺那里怎么辦?”
長素想起了今日被自家姑姑氣走的沈昶。
原本心情很好的陸挽君正打算著明日進宮如何訴苦,順道在文靖夫人這里把自己無腦的形象再坐實一點,誰知長素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說出討人厭的名字。
陸挽君打了個哈欠。
“什么怎么辦?王爺自然是日理萬機,哪會將上午的小事記在心上。”
話是陸挽君閉著眼睛說的,畢竟是違良心的話。
沈昶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不過陸挽君覺得這點不必讓長素知道。
門外臭著一張臉正預備推門的沈昶恰巧聽見陸挽君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