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才算是揭過去。
南陽壓抑著聲,生怕讓旁人聽見。
荀溫儀見她提起年幼無知時候干的壞事,瞬間也白了臉。
她至今還記得荀太后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爛人。
南陽推著荀溫儀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的南陽緩過神來,看見還在發愣的荀溫儀,又忍不住“提點”她。
“你要整陸挽君還不容易?何必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子直呼她的名諱,只需要去太后面前哭一哭,太后自然會替你做主。”
荀溫儀哆嗦著牙齒,身體也在發顫,她現在耳邊都還是陸挽君剛才那句狀似無意的威脅,對南陽的話聽不進去半個字。
“你說,陸挽君會不會把我們也扔進池塘里不讓人救我們?”
荀溫儀只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每每晚上都會做噩夢,她忘不掉陸挽君沉下水時的那雙眼睛,像是要拉著她一起下去。
南陽嗤笑一聲,甩開了荀溫儀的手。
“本宮是公主,你是郡主,她除非是不想要命了,不然敢對你我動手?”
南陽嫌惡地往車窗一旁坐過去些,生怕自己挨荀溫儀太近,自己也沾惹上她的愚笨。
誰知荀溫儀一聽這話,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了聲。
南陽想荀溫儀真是瘋了,居然如此不驚嚇,心下厭煩的同時也惴惴不安,畢竟從這兩次和陸挽君交手的經歷來看,陸挽君不再是之前那個在荀太后宮中任人欺負的六品采衣。
且陸挽君偏偏還嫁給了她的心上人。
南陽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別哭了,你要是不想死,就聽我的。”
荀溫儀圓瞳微張,神色茫然。
陸挽君喝下藥之后那疼痛才緩下去些,這些年每到寒冬她的腿疾都會復發,平日里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加上有南陽和荀溫儀的刺激,腿疾發作得讓人難以忍受。
長素把引枕放在陸挽君背后讓她靠著,又去拿了床被子蓋在陸挽君腿上這才停下來。
“姑姑,郡主今日被打,會去告訴太后吧?”
她坐在腳榻上,目含擔憂,語氣中也帶著悵然。
長素也知陸挽君最大靠山是荀太后,而荀太后最親的人是荀溫儀,陸挽君打了她的寶貝外孫女荀溫儀,能落得什么好?
陸挽君手里正解著九連環,玉制的環冷冰冰的,拿在手中像握住寒冰一樣。
她聞言面上倒是沒多大反應,依舊專心致志的解九連環,連一個多余的眼風都沒掃給長素。
只聽她說:
“告狀就告吧。”
語氣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態度要多敷衍就走多敷衍。
長素聽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恨鐵不成鋼道:
“姑姑糊涂,郡主那張嘴,還不得把黑的說成白的?太后又寵她,只怕對您不利。”
陸挽君聞言不僅不惱,反而笑出聲來,隨即正了正臉色。
陸挽君問:“現在宮中誰掌權?”
“自然是陛下。”
長素不假思索答。
問:“我現在在哪里?”
答:“攝政王府。”
問:“我夫婿是誰?”
答:“攝政王沈昶。”
幾番快問快答,長素才反應過來。
“姑姑的意思是,咱們不再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