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素被支出泡茶,沒人在周圍守著,陸挽君神態又輕松了些。
沈昶撿起手邊不要的梅枝拿起來往鼻邊聞,很輕的香氣,是雪色與月色交融下生長綻放的紅梅獨有冷香。
“荀良被暫時撤職,荀溫去了禮部。”
沈昶語氣淡淡,好似只單純傳遞信息。
這個結果倒也沒讓陸挽君驚訝到哪里去,她知道憑借荀太厚的手段,就算荀溫坐不上大理寺卿的職位,也能坐到別的實權位置上去。
陸挽君只是問:
“章老大人此時辭官,沒有人挽留嗎?”
原禮部尚書章易臣,三朝元老,侍奉過太祖,先帝,還有今上楚策。
這樣的大人稱一句三朝元老沒人敢反對。
陸挽君之所以這樣問,是因過幾日是臘八節日,而再過不了多久,就是天家最忙的年節。到時不僅有各國使臣進京拜賀,還有天家祭拜宗廟。
這個時節,正是禮部最繁忙之際。
章易臣選擇此時辭官,到底是明智之舉,還是給旁人騰位子,誰也說不準。
“陛下留了,沒留下。”
沈昶沒什么表情。
楚策十五歲那年摔到了腦袋,自此智力一直停在十五周歲,說句小兒心性并不為過。
不過荀太后怕朝中有人反對,就將楚策失智的消息瞞了下來,加上楚策平時不會犯很大錯誤,朝中除了極少數的知情人,其余的大臣都不知道。
不過就算是朝臣知道了,也沒有人膽敢胡說八道,畢竟楚策也不傻。
陸挽君聞言,默默消化。
“對了,你和姑母說了拒親的事了嗎?姑母昨日又和我提給臻臻說親的事。”
陸挽君再次開口,將朝堂之事拉到家長里短里頭來。
離年節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文靖夫人該回去了。
“一會兒我去和姑母說。”
沈昶蹙起眉,自從上次他應下陸挽君,還沒等到他和文靖夫人開口,他和陸挽君先吵起來。
再后來事情一多,他又心煩意亂,所以理所當然地把陸挽君拒文靖夫人的說親請求拋到了腦后。
陸挽君猜到了沈昶定是忘記提了,不然昨日文靖夫人再怎么不喜她,也不至于陰陽怪氣說她這個長表嫂一點兒用都沒有。
“好。”
陸挽君應了聲。
要送走文靖夫人,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沈昶親自送文靖夫人離開,第二種是宮里下旨。
相對于讓荀太后下旨攆走文靖夫人,陸挽君更喜歡選擇柔和一點的方式送走文靖夫人。
比如讓沈昶自己受不了文靖夫人,氣走文靖夫人。
沈昶臨出門去梅園見文靖夫人前,陸挽君提出自己跟著一起去,被沈昶拒絕了。
“你不必去,你若去了姑母又該說是你給我吹枕邊風。”
沈昶深諳內宅生存之道。
陸挽君將他送到了驚春園門外。
“早去早回,不要和姑母頂嘴。”
陸挽君親自替沈昶系上斗篷,細聲囑咐他。
沈昶頷首,說自己知道的。
天又下起了小雪,陸挽君把傘遞給沈昶,親自看著他離開。
“姑姑,外面冷,進去吧。”
長素叫了陸挽君兩遍,陸挽君都沒聽見。
最后是別枝碰了碰陸挽君。
沈昶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陸挽君落在游廊拐角的目光也收了回來。
她已經開始期盼府中沒有文靖夫人的時候了。
梅園。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作為臻臻的母親,怎么會害她?”
文靖夫人氣得眼睛發紅,始終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