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五十六國聯盟的消息傳到了京城來,你知道嗎?”
沈昶桃木梳從頭梳到尾,聞聲,睫毛動了動,語氣沒什么起伏:“現在知道了。”
陸挽君從里頭聽出了不對勁。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反問他。
“昨天知道的。”
沈昶如實道。
他放下梳子,突然抱緊陸挽君。
“你是不是擔心陸欽,嗯?”
沈昶把頭埋在陸挽君肩上。
陸挽君身體緊繃,頷首。
冷靜說:“你知道的,我不能眼看著陸欽去送死。”
她說話時沈昶看不見她的臉上的表情,但從她的口氣中能預見到她面上的堅毅。
以及陸挽君僵直的身子也證明了這點。
沈昶嘆了一口氣。
“你有問過陸欽的想法嗎?”
沈昶放在陸挽君腰間的手下意識收緊。
陸挽君側過臉,恰巧與沈昶對視。
她從沈昶的眼中看出無奈。
“你這話什么意思?”
她聲音變冷,臉色也跟著冷下去。
沈昶見狀,自覺松開手。
“陸欽現在的官職是少將軍,他在軍中戰功赫赫,所有的榮譽都是他自己一點一滴拼出來的,我不認為陸欽是臨陣脫逃的人。”
沈昶也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人,他去年春天回的京城,之前在西北的幾年,與陸欽在軍中也算是朝夕相處,以他對陸欽的了解,陸欽絕不可能同意陸挽君將他帶回京城的想法。
陸挽君轉過身去。
“我和陸欽的事情與你無關。”
陸挽君徹底冷下臉。
“挽君,我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昶不喜歡陸挽君把二人分得十分清楚,他希望他能給陸挽君做保護傘。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那我希望陸欽現在回到我的身邊,你怎么不能幫我,啊?”
陸挽君情緒突然爆發,她雙手握成拳頭,眼眶微微發紅,聲音發澀,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像極了一只受傷的小獸。
沈昶克制住自己的腳步,他沒敢上前。
“挽君,這是陸欽自己的選擇。”
沈昶從袖中拿出一封拆封過的信,捏緊邊角,遞到陸挽君手邊。
陸挽君從封面上認出陸欽的字跡。
陸欽的字是她一筆一劃教給他的,他的字跡陸挽君總是能夠一人認出來。
她顫抖著手去接。
怪不得顧姨母這次的來信里面沒有陸欽寫給她的信,原來寫給她的信碾轉到沈昶手中去了嗎?
還是說,陸欽不希望她管他。
信被陸挽君一把抓到手中。
信拿到手里陸挽君并不急著去看,她睜著微紅的眼眶凝視沈昶,抿緊的唇線卻一言不發。
沈昶厭惡這冷寂,剛想出聲打破這冷寂,卻聽陸挽君道:“陸欽如果不愿意回來,那么我去西北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