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有片刻的恍惚。
因為離得近,蘇幼儀都嗅到了齊睿身上清冷的藥香味,她微紅了面頰,垂眸不語。
她嬌嫩的面龐上的一點紅暈像是雪地里盛開的紅梅,鮮妍美好。
齊睿眼底都是笑意。
自小一起玩大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生動的齊睿。
從記事起他就是少年老成,因為身體特殊,即便關系在親厚,都有一步之遙。
他們敬他服他,但沒人能靠近他,也沒人能叫他如此的喜形于色。
懵懂的蘇幼儀清澈漂亮的眼底里尚且帶著幾分戒備。
然而秦王慕容建成鄭白還有李廣榮幾個,看著蘇幼儀的時候,卻覺得說不出的可愛親切。
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蘇幼儀的馬面裙依著齊睿寬大的白袍,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叫人心頭溫暖。
真好!
還好有這樣一個人,還好有一個蘇幼儀!
秦王輕咳了一聲道:“走吧,去劃船玩。”
丹江公主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她從小就知道齊睿不喜歡別人靠近,小時候皇上身邊的一個太監因為拉了齊睿的袍子當場被杖斃,后來王淑儀因為受寵摸了齊睿的臉蛋,直接被打入了冷宮,從那以后,所有人都距離齊睿一步之遙。
連她也是。
她一直以為她是距離齊睿最近的那個人。
她一直以為她是最特別的那個。
即便她成了親,成了別人的新娘,但沒有一個女子能搶走齊睿。
可她剛剛看到了什么?
齊睿越過所有人,和顏悅色的拉住了另外一個少女的胳膊,由著這個少女扯著她雪白的袍子?!
為什么會這樣?
他不是不喜人靠近的嗎?!
他不是不喜歡別的女子嗎?!
她就這樣看著齊睿將一個陌生的少女,半掩在自己的衣袍后面,滿眼是笑的介紹給所有人,和她所知的齊睿判若兩人,就好像多年的信仰在一瞬間崩塌。
心被撕成了兩半,丹江公主怎么都笑不出來。
她裝不出來若無其事,她做不到置若罔聞。
她顫抖著,哆嗦著,眼里含滿了淚,看著齊睿道:“她是誰?”
蘇幼儀雖然對自己的事情遲鈍,對別人的事情卻靈透,一瞧見丹江公主的模樣,在想想平日聽到的八卦心理已然明白了過來。
她生平最怕麻煩了,忙笑著道:“我因為給齊大人看過幾次病,所以認識齊大人,齊大人對我心存感激,所以高抬我兩分,公主可別誤會。”
丹江公主微微一頓,立刻去看齊睿。
齊睿的面色微沉,又拉了一把蘇幼儀,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一雙大而有力的手,落在少女纖細的手腕上,刺目又醒目。
丹江公主忽的冷笑了兩聲。
齊睿淡淡道:“她是誰,公主過幾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