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精的,我倒要看她們姐妹幾個到底有多深情厚誼。”
果然,月茗收到喬貴妃的玉如意,驚地站了起來,趕忙趕來謝恩。月茗心里恨透了喬貴妃,但是她更恨的是自己的卑微,如今能有接近喬貴妃的機會,她定然是不會錯過。
月茗一路上邊走邊想:“任憑你多風光,多早晚要你死在我手里。”
待見到貴妃,她恭恭敬敬行了禮。
喬貴妃見她如此,越發鄙視,表面上還親熱地叫著:“妹妹,你來了。難為你大熱天還親自跑一趟,我特地囑咐不須你來謝恩的。”
“娘娘大度,臣妾斷不敢失了禮儀。”
“你是個懂事的,我之前錯信了小人,害得妹妹如此,你這手可好些了?”
“回娘娘,不妨事了,一點小疤痕而已。”
“碧兒,把玉肌膏取來。”
這正是當日子末送溪音的宮中秘藥,可以祛疤美顏,頗有奇效。
“臣妾多謝貴妃娘娘賜藥。”
“對了,聽聞瑾美人病了,倒是什么緣故?”
月茗心里這才明白,原來喬貴妃是要打聽溪音的事,怎么她生病自己竟不知道。但一回想,之前卻是看她氣色極其不好。
“興許是暑熱,瑾美人身體弱,小病小災也是常有的事。”
“哦?我記得剛入宮的時候,生龍活虎的,如今怎么如此了?”喬貴妃心里還想是不是之前命人下的毒還在她體內未完全清除。
月茗本就疑惑,如今經人一問,更加疑惑,又想到王希孟,望江樓種種,忽然有種不好的猜想,難不成是相思成疾?
喬貴妃見她不語,心生一計,笑著道:“月貴人是個聰慧伶俐的,你們姐妹幾人在宮中相互照應,倒是讓我想到我和韋氏了,我那時獲寵,見韋氏凄苦,親自將她送上龍床,這才有了她今日的位分,也有了今日的相守。想必瑾美人對月貴人也有提攜之恩吧。”
月茗回想入宮種種,閣主不愿她入宮,選了個話都不愿意多說的阿瑜,對自己堅持入宮的行為也頗為不滿,入宮后自己被喬貴妃欺凌,溪音也不曾為她做過什么,任憑她被炭火毀了雙手。她自己圣寵在身,卻也不曾舉薦自己,如今自己的位分,都是一點點掙上去的,和她哪里有半點關系。
于是她尷尬地笑了下,道:“娘娘是個不忘舊情的,可世間人大都涼薄如斯。”
喬貴妃見她如此,便知這姐妹情脆弱易碎,有意拉攏,如此三個人少了一個,不費吹灰之力,比自己之前橫沖直撞解決問題好多了,這禁足倒是讓她學會了忍耐。
“我是個心直口快的,妹妹伶俐,很對我胃口,這人與人的情分不在乎相識多久,你說是吧。”
“多謝娘娘抬舉臣妾,臣妾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月茗笑著走出了喬貴妃的翠華宮,只覺得心里滿滿當當的,沉甸甸的野心就此膨脹。是啊,要結交便要交那最厲害的,最有權勢的,喬貴妃橫行霸道,自己若是與她為伍,還愁沒有來日。待自己羽翼豐滿,再設法除掉她。
月茗暗暗調查溪音生病一事,隱隱察覺到不對勁,面色蒼白,體寒如冰,這是……女子宮寒之故。之前在閣中,她向來保養極好,莫不是自己服用了什么避子藥一類的?
她悄悄去問詢太醫院,但鐘良守口如瓶,她一無所獲。
她對溪音的情感萬分復雜,從前到現在,都有著深入骨髓的妒忌,憑什么,憑什么人人都愛你,護你,就因為你那張美麗的臉,還是那天賜的才華?我也是數年練箏,手指上磨了一個個繭子,閣主只夸贊你,卻極少夸獎我,我雖天資不如你,但勤奮刻苦一刻也不輸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