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宮為美人,我卻只能被封為一個卑賤的才人。閣主惦記你,不惜搭上他人終身,我難道就是你生命的附屬品!我不甘心,如今命運就在我自己手里,這次,我要為自己而活。
如今月茗有了身孕,流水般的補品送進了她的錦云閣,各宮嬪妃也走動地頻繁了些,倒是叫她忙地不可開交,官家子嗣眾多,也不差這一個半個,但終歸是喜事,也是讓月茗好好的出了一陣子風頭。
這日,幽若去請鐘太醫來為溪音診治,一路上聽到諸人都在議論月貴人如今投靠喬貴妃一事。氣得幽若回到清云宮就開始罵罵咧咧:“什么東西,趨炎附勢,好了傷疤忘了疼!”
鐘太醫道:“小聲點兒,別吵到你們家娘子,如今可別讓她因其他事煩心了。”
溪音的耳力向來不錯,隱約聽得一些,“是鐘大人來了嗎?”
鐘良提著藥箱,后面跟著氣鼓鼓的幽若,臉上像掛了霜一樣。
溪音笑著問:“怎么了這是?莫不是鐘大人倚老賣老,欺負了我們宮中的人?”
鐘良見溪音精神恢復了些,也為她高興,趕忙上去搭了脈,“娘子怪會說笑,這誰人不知你清云宮最欺負不得,主仆兩個多人護佑。況且我可青春正盛,還未娶妻呢。”
“貧嘴,知道了,我為你留意著名門毓秀,喜歡哪位我去求官家為你賜婚。”
“娘子多操心自己的身體吧,這幾日倒是調養過來一些,我給你換個藥方,你繼續服用,只是記得藥補不如食補,之前開的藥膳也要時不時地去做了吃。”
“曉得了,鐘神醫。”
溪音咳了幾聲,幽若知趣地將其余下人都支開了,自己也一起出去了。
見四下無人,鐘良問道:“你同我講,即便是終身無子嗣,你也甘愿?”
“你的意思是,也并非無藥可醫?”
“你也就是遇見了我,這雖然是很難,但我有一古方,只是差幾味藥材一直遍尋不得,若是你想醫治,我便為你尋了來。”
“多謝你,只是如今我也沒這心思,尚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走出這深宮,還是不麻煩了。”
“我們之間何須客氣,我雖氣你不愛惜自己,但也終究理解你與子末的情意,終究是造化弄人,我為你尋藥,天涯海角也定為你尋來,用不用這藥是你的事,為不為你尋藥那是我醫者的本分。”
溪音看著眼前的男子,沉穩冷靜,擲地有聲地承諾著為她尋藥,內心忽然有些感動。想自己倥傯半生,也算是遇到了太多真心為自己的人,閣主數年的愛護,子末一路的相伴,幽若貼心的照顧,阿瑜的犧牲,如今還有鐘良。
她笑著說:“我何德何能,得你們這些真心相待。”
鐘良道:“那大概是因為你長的美吧。你先休息吧,我就回了。”
溪音看著他忽然又不正經起來,也覺得有些好笑,想必以后娶了娘子,日子也必然生動有趣。
然而好景不長,溪音與子末一事終究是被月茗看出了端倪,月茗內心百般糾結,畢竟是昔日的姐妹,自己因嫉妒而怨恨,說到底還是不應該,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種感覺就像一張網牢牢地將她困住。
溪音在與月茗的接觸中也是隱隱感覺不對,和阿瑜兩個人一起廝混,極少去相約月茗,也是體諒她有身孕不便走動。清云宮中琴笛合奏,好不樂哉。
路過的月茗聽到里面的聲音,嘆道:“到底是我的箏格格不入了。”
一旁的宮女佩兒道:“娘子的箏一枝獨秀最好了,何須與人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