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如同覓得了知音一般,第一次激動地說著:“容娘子,我敬佩你。”
容娘子大笑了起來,在寂靜的夜中聲音略有幾分凄厲。幾個瘋掉的女子路過這邊,撿起路邊的菜葉子大口地嚼著,嘴里還喊著,“官家喜歡我,不喜歡你。”
溪音嚇得往阿瑜懷里鉆,阿瑜摟住她道:“我看你還在不在乎圣寵了,你看看她們的處境。”
溪音不敢出聲,生怕將那些瘋婆子引過來。
容娘子說道:“二位請回吧,我安好,皇后也就放心了。你們莫要再來了,這不適合你們。”
說完容娘子轉身就走,背影孤獨又落寞,干枯的頭發被風吹起,在月光下泛起了銀白色的光輝。
溪音和阿瑜二人次日回皇后那里復命。
皇后問道:“可見到她了?”
溪音回話道:“見過了,她精神狀態安好,只是憔悴些,囑咐莫讓您掛懷,也莫要在派人來了。”
皇后無奈地嘆氣,說道,“也罷,她本就不屬于這里,是本宮一時糊涂。”
溪音和阿瑜不敢細問,但隱約猜到容娘子和皇后曾經交情匪淺。
皇后囑咐道:“你二人姿容皆是上乘,如今卻沒有那月貴人如魚得水,想必是自己不愿意。但本宮還是想囑咐你們,君恩才是你們仰仗的根本,容兒如此,便是不屑君恩的下場。”
“多謝皇后娘娘教誨。”
皇后繼續說道:“如今月貴人同喬貴妃走的很近,倒是與你二人疏遠。瑾美人,我有一句話要同你講,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你十全十美,但也勢必遭人嫉恨,你自己好好想想。”
溪音倒是被一句驚醒,她這陣子也一直在想,到底何故月茗會明里暗里同她不睦,昔日那個溫柔如水的月茗怎么變化這么大,還是真的本就如此。難道她對自己有嫉妒之心?”
離去后,阿瑜見溪音一路都在琢磨此事,終于忍不住說道,“我本不愿講,可也見不得你如此蠢笨。你細想,清音閣中閣主對你萬般寵愛,進了宮,你什么功績都沒有就被封為美人,甚至于子末,鐘良等人都愿意為你付出一切,你何德何能?月茗資質庸碌,她卻非常努力,但不管如何努力總是輸給你,她不甘心,自然是在情理之中。況且她主動請纓入宮,本就被駁回,依然憑一己之力擠進了這深宮,足以見其野心。還有當日你假死,她是最希望你入宮的,她或許那日就想好要乘你的東風了,不然憑借她的姿色,如何能獲得圣上青睞!”
溪音聽得一愣一愣的,仔細回想,確實如此,一時間心灰意冷。
“難道,這是我的錯嗎?”
“懷壁其罪。但如今你要清醒一點,昔日故人不再,你須得萬分警惕。我覺得她并非真心投靠喬貴妃,許是伺機而動,沒存什么好心思。”
“她也是個可憐人,那手上的疤過了這許久才淡了些。”
“這里誰不可憐,天下人誰不可憐呢?我看那趙佶也是個可憐蟲。”
“阿瑜,快別說了,才勸完我,你又開始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