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改口嗎?”
“官人……總是別扭些。”
“無妨,依你喜歡的就好。”
“好。子末兄……”
“這可不行。”
“才說完都依著我的。”
“好好,都依你。”
……
大婚三日后,子末奉命入宮,官復原職,繼續在宮內為官家作畫,溪音也依舊在郊外同乳母一起居住,林閣主時不時來探望,倒是也不寂寞。這些年來,她終于得了自己想要的平寧與安定,已經別無所求。
子末回到明月樓,往昔的記憶一點點浮現著。自從他跌落山崖后失去了所有記憶,他就一直處于茫然無措之中,故人音容皆忘卻,他努力地將逐漸恢復的記憶拼拼湊湊,已經恢復了七八成。
這日他細細揣摩自己帶回來的江山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標記著各個崇山峻嶺,阿莫也一直陪在他身邊不斷提點,好在有阿莫陪著他回憶,最終將一幅嶄新的標記了各處仙址的江山圖完成。
他將此圖封存在匣中,卻并未按照一開始的想法獻給官家,而是悄悄藏起來,他記得自己當初作此畫有一番心意是為了救出溪音,但又內心隱隱不安,索性將此畫放置一邊。
明月樓燭火燃氣,子末聽到有人前來,心里暗道:這么晚了會是誰?
“子末,是我。鐘良。”
待鐘良走進來,子末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孔,隱隱想起他曾經救過自己,似乎是至交好友,于是笑了下,迎了他進來。
“子末,我有多久沒見到你了。”鐘良已經許久未尋到人說話,憋悶的很,如今見了子末就像開閘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絕了起來。
子末看著眼前這個熱忱的男子,似乎能想象自己為何會與他成為好友,這樣鮮活的人,在這枯寂的宮中,就如同他的救贖一般。
“子末,你有沒有聽我在說,我們相識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我可都講與你聽了。”說完他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子末見茶都涼了,趕快讓阿莫去燒了壺新的,卻被鐘良制止道:“茶多沒意思,換酒來,我就不信你記不起來我!”
子末笑著問道:“鐘大人明日可有問診,若是醉醺醺地,被貴人們瞧見了,再處罰你。”
鐘良拍案而起,大聲道:“我都和官家請旨出宮了,近來就是交接些事情,早就沒什么差事了。”
這時,酒已溫好,阿莫端上來恭恭敬敬地服侍著兩位郎君喝酒,這一服侍,已是數年。
“兩位郎君,我去做些小菜,你們盡可以把酒言歡,不必擔心會有人瞧見,這四下里都檢查過了。”
“我們兩個大男人喝酒怕什么的哈哈哈,你這小孩兒倒是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