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瀟僵硬的看著她,竟差點被翎莜緩步走來的氣勢逼得退了一步,那雙眼底的期待和驚喜太過明顯。
翎莜仰頭,聲音極輕極低:“清瀟真神,可愿受翎莜之禮?”
翎莜,如果是你,如果你有苦衷……在清瀟身后,墨嵐的手緩緩握緊,顯出蒼白的痕跡來。
“翎莜仙君既然如此深明大義,那……清瀟多謝。”緊窒的氣氛中,淡漠而有禮的聲音似是打破了最后的一絲期待,翎莜猛然收緊指尖,突然感覺到腕上的傷口疼痛到了極致,像是冷到了骨子里一般,她垂下頭,似是苦笑,又似是自嘲,轉身朝蕭祁走去。
“等一等。”清冷的聲音自身后傳來,翎莜頓住腳步,頭也未回,道:“真神還有何吩咐?”
“翎莜,把聚靈珠、鎮魂塔,聚妖幡交出來。”
“你說什么?”翎莜兀然轉頭:“清瀟真神,我自知不該奪這三寶,累得睿珩在擎天柱受百年罪過,可是還有三個月就是瑾瑜醒來之期……”
清瀟對瑾瑜耿耿于懷,想必是當初睿珩用這具身體在擎天柱下以妖力化體百年的緣故。
“那又如何,你盜了三寶是事實。瑾瑜生死,與本君何干?”清瀟淡漠的看著她,冷冷揮手,一道金光籠罩在上空。
袍中鎮魂塔微動,竟在金光的召喚下朝空中飛去,翎莜攔之不及,金光照拂下,她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鎮魂塔落入清瀟掌中。
“清瀟,休要傷翎莜!本尊要你整個蒼穹之境陪葬!”見翎莜受制,茗涵眉一豎,便朝這邊飛來。
“清瀟,將鎮魂塔還我。”翎莜雙眼赤紅,看著清瀟,心底陡然生出不安的感覺來。
“往日恩怨,皆因此三寶造成,翎莜,自此以后,你歸于梧汐宮,本君既往不咎,自會還你和蕭祁安寧。”清瀟靜靜的看著她,陡然升高,赤紅的火海將翎莜和趕來的茗涵隔絕在外。
他瞳中金色的火焰慢慢的猶如實質,掌中的鎮魂塔被火焰籠罩,發出沉鈍的哀鳴聲,冰棺融化,里面青色的人影慢慢變得模糊。
“清瀟,你要干什么,住手!”茗涵一解開翎莜的禁制,她就朝火海跑去,卻被茗涵拉住。
“翎莜,不要過去!”茗涵皺著眉,墨淵劍揮出,那片火海竟紋絲不動,驚得她連忙拉住翎莜,清瀟的神力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可怕了?
火海之后的身影昂立天際,靜靜俯瞰,似是遠離世間,他手中的鎮魂塔一寸寸化為粉末,連同里面的冰棺,再也不留片縷。
翎莜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眼底染上了赤紅的血絲,她倒退一步,驟然抬頭:“清瀟!盜三寶的是我,讓你在擎天柱下差點淪為妖魔的也是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瑾瑜?”
為什么你奪走了睿珩,就連瑾瑜也不放過!
只有三個月了,她在隱山之巔等了一百年……只有三個月,瑾瑜就能醒了,她明明……都已經感覺到瑾瑜的氣息了。
懸浮在天際的人瞳色清冷,俯瞰而下,眼中金光流轉,似是嘲諷,又似是淡漠。
火海仍在燃燒,廣場上的眾人看著這一幕,早已沒了參加婚禮的喜慶心思。
茗涵真神覺醒,蕭祁上神重傷,還有瑾瑜仙君驟死,這場婚禮,早就超出了界限,他們實在想不出,還能生出什么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