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幫家伙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應該就消停了。
做為名糞有花的男人,他很自覺,甚至都不多看那些小女生一眼,領著冬美就去了新教室,而教室里都是熟人,好歹一起實習了近一個月,毫無陌生感,基本都在閑聊。
北原秀次隨意打了幾個招呼,領著冬美就找了位子坐下了,等著開班會——開學第一天哪里都一樣,一般就是發發新校服,新課本,排一下座位,選選班干部,分派一下值日什么的,正兒八經上課還要等明天,不用緊張。
很快班里的人到齊了,教室前門一拉,進來一位中老年婦女,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胸前別著閃閃發光的私立大福學園校徽,頭發高高挽了個發髻,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十分古板嚴肅,而相貌也頗為奇特,小眼睛精光閃閃,嘴唇很薄,但鼻子很大,還略有鷹勾,只看面容的話,有點像《藍精靈》里的格格巫。
她進了門,淺淺一鞠躬,然后就上了講臺,環視了一圈下面的學生,低頭說道:“諸位同學,初次見面,我是特別教育班的監督教師長野原,以后兩年的時間請多關照。”
教室內的學生零零散散的鼓掌,長野原抬起頭來看了看,發現過半的學生在走神,拿起厚重的文件夾就用力一敲講臺,咚的一聲悶響,厲聲道:“都坐好了,腰挺直,把腿收回課桌下面,拿出精氣神來!”
她的聲音也很奇特,沙啞中帶有尖銳,有點像是拿指甲抓黑板的感覺,頓時把眾人嚇了一跳,就連冬美都有點嚇炸了毛,連忙抬頭觀望情況——她以為開學班會就是走個過場,而她對班級事務不關心,在偷看剛收到的櫻花花瓣。
長野原雙手撐在講臺上,像是隨時準備撲下去將學生全宰了一樣,那表情不太像教師,倒像是積年的老屠夫,繼續說道:“我是學校特意請來,只為了擔任你們監督教師,也聽說你們都是特選出來的優秀生,成績很好,十里挑一,預備向著名校沖刺,有這種志氣這很了不起……”
她連連點頭,言辭肯定,而學生們態度也慢慢和緩下來,面露微笑,但她臉一翻就厲聲叫道,“但在我眼里,你們就是一群寬松教育養出來的廢物!”
班里的學生頓時微微騷動,他們全是年級前列,蠢貨這評價從沒有落到過他們頭上,而就算學習成績好也是少年人,頓時不少人頗為不服,但長野原馬上又厲聲道:“你們將來的對手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在這所高校里拿到排名前列,不代表你們能在全國范圍內拿到排名前列!若真想進名校,就別和普通學生比,去和全國頂尖的那批人比!”
她打開了投影儀,列出了全國知名高校的詳細資料,開始細數它們的課程進度,歷史成績,而北原秀次看著看著忍不住挑了挑眉——這長野原好像是嚴厲教育派的啊!
日本六十年代是經濟高速增長期,經濟成果斐然,國家建設成績很不錯。經濟高速增長使家庭財富積累速度也極快,有了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資金,而做為東亞國家,幾乎所有家庭有了多余的錢,優先就投入到了對子女的教育上——這很正常,中國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但這造成了考大學競爭更加白熱化,而考大學難度的提升又傳導到了整個基礎教育,導致基礎教育應試化,產生了“填鴨式教學”、“逼迫式教學”、“體罰責罵式教學”等一系列問題,同時也出現了一大批“地獄教師”——那段時間,學生抑郁乃至自殺現象頻發,引起了廣泛社會輿論。
在輿論壓力下,政府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開始推廣“寬松教育”,大幅削減課時,早晨晚點上學,以前孩子太累了,六點多上學多慘啊,影響身體發育,改成八點吧!下午早點放學,不能唯分數論,要給孩子們豐富的課余生活,搞搞素質教育,各種社團活動來一波,三點半放學就差不多……至于晚自習,要培養孩子的自覺性,在家學吧,就別在學校浪費電了。
這么搞了二十幾年,就鑄就了垮掉的平成一代——真不夸張,北原秀次來日本留學,以他個人的感受,頂尖的那一批不提——做為一億多人口的國家,總還是有一點有天賦也肯學的好學生的,但以普遍情況來說,把中國90、00后運到日本來,只要過了語言關,真的很輕松就能把日本學生按在地上反復摩擦,當場捶爆。
差距肉眼可見!
比如國際上的PISA測試,日本學生原本在數學、閱讀方面是領先的,世界排名前列,但寬松教育實施了十年后,排名開始不斷下降,現在已經有教育家在開這種玩笑了——
“全世界的學生都知道,只有日本孩子不知道。”
“科技立國?是動漫立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