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中滴落的名字,竟然是:“笑笑……”
崔然“啊”一聲,坐起來。
“少爺怎么了?”門口伺候的慶喜敲門,應該聽到他的叫聲了。
崔然道:“沒事,做了個夢,……你進來……”
慶喜察崔然神情,小心道:“少爺,可還要看畫冊?”
崔然一笑,手指指床頭,示意他拿到床上來。
這些畫冊,慶喜平時看過不少,他青樓里又有相好的可以出火。
他去自己房間拿來一捆子畫冊攤開在床上,笑嘻嘻道:“少爺,真不要翠濃和翠香侍候?”
“滾蛋,還要我踢你?”
“不勞您尊腳。”慶喜關上門,重新蹲在門口。
崔然深吸了口氣,繼續翻閱春宮畫冊。
入夜,微涼,他才打著哈欠,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他就去文昌閣拿了幾本最時新的刺繡畫冊,這是他托朋友在江南買的。
到了孫府門口,他還在躊躇用什么理由能見到孫希。
待他一腳下了馬車,卻見孫希和她嫂子徐氏從忠勇伯府角門走了出來。
看到他,孫希微感意外,卻馬上鎮定了下來,對著他福了福,算是行禮。
她今天穿的格外素雅利落,一身湖色地折枝花卉雜寶紋宋錦綿褂,下著月白色石榴裙。
頭梳著墜馬髻,只插著一支翠玉簪。
崔然低頭,想起昨晚畫冊里有個女人也是這種發髻。
徐氏問:“小公爺今天來孫府有何事?”
崔然拿出石青色布包,“我托付友人在江南買的刺繡畫冊到了,我想著給妹妹送過來。”
抱竹上前接了,拿給孫希。
徐氏打趣:“還沒成親,這就先記掛著希姐兒的喜好了,妹妹好福氣。”
孫希頓時頰上飛起紅云,嬌艷得如春日里的花朵。
崔然神情微怔,目光呆呆的。
春宮畫冊里的女人,哪比得上眼前少女的嬌媚風景。
徐氏是過來人,見此情狀,抿嘴笑道:“好了,看夠了嗎?巴巴地送畫冊來,就這樣站著?”
孫希斂衽屈膝朝崔然福了福,打破尷尬:“勞子期哥哥記掛了。”
“舉手之勞,女孩子出門難,我也是剛好有個同僚去江南公差。妹妹自小便喜刺繡,家里文昌閣的畫冊被妹妹看遍了,再不采購新書入閣,妹妹就不光顧了。”崔然笑嘻嘻道。
“調皮。”徐氏笑道,“子期,寶哥兒出疹子,今日我和笑笑出門去大相國寺,為寶哥兒求一道平安福,你若是有空,跟我們一起吧?”
崔然求之不得:“有空,我也給祖母求一道。”
三人乘馬車到了相國寺門口,便見人聲鼎沸,到處是熙熙攘攘的小販和游人。
徐氏這才想起今天是十五,是大相國寺的廟會日。
大殿前臨時搭建了樂棚,百戲班子正在上演傀儡戲。
孫希看木偶精致漂亮,表演者又唱得嘹亮動聽,便在臺前駐足不前。
崔然拿出錢袋扔了幾個銀錁子到臺上,表演者見狀更加賣力扯著提線木偶,嘴里敘說著時下最新的市井故事。
孫希想起第一次和崔然在江寧逛夜市。
崔然的‘威脅’,言猶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