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與坊之間也都有門相通,但一到夜晚,就完全關閉,互相隔絕。
所以整個汴京城就像是一個大鳥籠,不僅互相隔絕,而且還實行宵禁,連掌燈都有限制。
但周太祖年輕時候是混江湖的,天生不喜歡循規蹈矩,他看著那中規中矩的街道心生反感。
他覺得這些街道橫一條,豎一條,很古板。
于是他在新建汴京時宣布廢除坊廂制,道路按照自然延生。
然后再隨街設防、面市建屋、破墻開店、沿街設攤,拆除鳥籠搗毀棋盤。
汴京城從此格局煥然一新,星羅棋布。
此外他還開放了宵禁,汴京城夜市更是繁華。
但最近一個月,時局動蕩,陛下恐反賊趁著夜黑行事,就重新實行了宵禁。
所以即便林繼業兵力分散,但因著汴京城大街小巷極易隱蔽,皇帝一方的士兵殲滅起叛軍來也沒那么容易,這才耽擱到現在!
昨晚楊北征將軍生擒林繼業,京城叛亂才算徹底平定。
今日整軍,再收拾街上的一些余孽。
又要進宮向圣上匯報,這才耽擱到現在,才來嘉湖莊接人。
謝氏等人聽完,雖然崔然他們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也不由得心有余悸,不斷地問他們身上有沒有受傷。
孫希擔憂道:“不若你卸下鎧甲仔細看看,你這一臉的血,我看著都滲人。”
謝氏和太夫人等也連說說得對。
她們聯手把崔然的鎧甲卸下,里面的玄色錦衣,都濕透了。
但因為是玄色,分不清是血還是汗。
孫希用手一探他的胸口,手上立馬沾染了鮮血。
她心疼地又哭起來:“才說沒受傷,你胸口都是血。”
謝氏等人也嚇得不輕,非要崔然脫了衣裳細看。
崔然無奈道:“真的不是我的血。”
抱夏在孫希耳邊輕輕道:“小姐,不若我先去準備熱水,給世子爺沐浴。到時候,也看得清楚一些。”
“對,對,抱夏,你快點去準備。”
崔凝芝扶著唐敘之,也回了房間。
謝氏讓容媽媽扶了太夫人回去休息,自己陪著孫希,要一起給崔然沐浴。
崔然受不了了:“母親,我多大了。有笑笑服侍我就夠了。”
謝氏這才難為情地訕訕道:“那我在外面等著,笑笑你在里頭,看到傷口什么的,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孫希尷尬極了,無比羞赧的嗯了一聲。
到了房間,準備洗澡水的仆人們都很識趣地出去了。
孫希伺候崔然脫了衣裳,發現他身上,甚至有些結了痂的黑血。
后背處,赫然一刀,上面還留著血。
孫希嚇得“啊”,誰知卻被崔然吻住了。
她不敢用力推開,只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心疼的滴滴滾落下來。
他似乎也嘗到了淚水的咸味,離開了她的唇。
她的眼眶紅紅的,帶了絲不忍和心痛。
他輕輕擦拭她的淚水,輕笑道:“小傻瓜,我不疼,你看,我還能抱你親你呢。”
孫希撇了撇嘴,哽咽道:“你還笑,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擔心,你快告訴我,哪里受傷了,現在,你可瞞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