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太后要給崔廷說親,也不知道是哪家,若又招進來李妍的,我還活不活?”盧敏氣得直跺腳。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瞧笑笑是個有福氣,有能耐的,她能料理得來的,你也不必過于操心。”盧老太太勸道。
“母親哪里知道,寧兒那邊,長公主雖跋扈了些,寧兒最多受受氣,要不了命。笑笑那邊,李妍上次可差點要了她的命。我心里能不著急嗎?”盧敏想起那事,便心里跟油煎一樣。
“你也不必著急,李妍那樣的蠢貨,能有幾個?我倒聽說,太后有意將淮山侯家三小姐,指給崔廷。”盧老太太不疾不徐,似是有些成竹在胸。
“母親可知那家姑娘的品性?”盧敏焦心地問。
“聽說閨名叫周寧楠,雖是庶出,卻是個知書識禮的孩子。品性嘛,還算過的去,因為庶出呢,肯定比嫡出的小姐們更善于察言觀色些,張夫人見過,說是個聰明的孩子。”
“那太后怎么選了她?”
“她嫡母與盛陽長公主交好,她生母又是家生子抬的姨娘,沒有什么可依靠的,必然是依附于嫡母生存。她嫁過去,崔府里有什么事,長公主不是門清?”盧老太太分析道。
盧敏拍案:“你說長公主怎么這樣?寧兒是她媳婦,笑笑又是寧兒嫡親的妹妹,她還有什么不放心定國公府的?非要這么處處提防死守著。”
“天家親情涼薄,我們家久處高位,你還不知道嗎?當今陛下心思縝密,各府棋盤密布,怎能少得了身邊寵臣?她嫁進去也好,陛下覺得可掌控,反而倚重子期。”盧老太太看事情總想的深遠。
“早知如此,當初真該把笑笑嫁入寧北侯府。眼下崔琰也到了定親的年紀,恐怕笑笑一下要來兩個妯娌。”盧敏悔得直拍大腿。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覺得定國公府就很好,笑笑和她婆婆,相處得跟親生母女似的,京中多少貴婦羨慕?偏你不知足,還嫌這嫌那。”盧老太太有時候對這個腦子簡單的女兒真是深感無奈。
“這也是唯一可堪欣慰的事了。笑笑第一胎,子期不在身邊,如今擔了忠武將軍,以后更是要上戰場,你說我的笑笑到時候該怎么辦啊?好好的一個定國公世子,和明昊那樣,在京中任個文職,以后再襲爵,不好嗎?非要去拼殺。”說起崔然的投筆從戎,盧敏一肚子的意見。
“這話你千萬別跟她婆婆念叨,子期為何上陣殺敵?還不是為了保全定國公府的榮華?謝夫人心里清楚,才忍著痛讓長子上沙場。”
“我們家除了白氏嫂子的娘家,不也沒人在軍中?還不是好好的?”
“她家世襲國公,軍中再無根基,你以為可以一直延續?跟你講了也是白講。你只記住,笑笑既嫁入崔府,你就別再說那些埋怨話,傳到誰的耳朵,到頭來都是你女兒抗罪。”
“知道了,母親。”盧敏不情愿地閉了嘴,心里的怨氣,絲毫未散。
允良和崔然下了早朝,直奔萊國公府。
崔僧固在書房招待了他們。
允良道:“岳父,西夏那邊,李德尊剛死,他兒子李元明便被擁立為夏皇帝。”
崔僧固道:“此事我已聽說了,我朝追謚李德尊為西夏榮親王。連太后和陛下都在后宮為他自覺守喪,南蠻東秦國使者都在嘲笑我國待李德尊之規格,令人咂舌,好似為父守喪。真是氣煞我也。”
子期嘆了口氣道:“我朝內亂剛平。外患不斷,陛下也是沒有辦法。李元明是個比他父親更為殘暴的人,他又能征善戰,西掠吐蕃健馬,北收回鶻精兵。如今又即位西夏王,更是志得意滿。”
西夏自李德尊自稱王以來,便不擇手段積蓄實力家業,二十年前,貌似恭敬實則貪得無厭的李德尊就在傲馬山一帶大興土木,修建宮殿,脫離他們的氈帳生活。
十年前,更是在懷遠鎮大興土木修建壯麗宮殿,甚至不懼大周朝使節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