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一臉難為情地看著秦夫人,秦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憤懣,孫希知道她這是怪崔琰。
周寧楠也沒了招,只在一旁低著頭沉默。
孫希無法,只好斟酌著對秦夫人道:“夫人,我替三弟向您跟秦將軍賠禮道歉。三弟年輕不懂事,把可卿氣成這樣,是他的不對。”
“我和二弟妹也是多日不見可卿,甚是想念,所以這也沒跟三弟打招呼,就來了您府上看可卿。”
秦夫人道:“多謝你倆惦記著可卿。”
“夫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怕說了,會惹您不快。但不說,我又……”
“縣主,您盡管說。”
“我年紀輕,若說的不對,還望秦夫人多多包涵。”
“縣主說的哪里話,你也是為了可卿好。”秦夫人道。
孫希轉過頭,握住秦可卿的手,緩緩道:“府里人都說,我和世子爺琴瑟和諧,恩愛異常。但殊不知,我們私下里,也是常有吵鬧。不說遠的,就說我生慕熙那日,我們還因為他前一晚跟他兄弟去勾欄瓦舍喝花酒吵架。官人的衣領上,都留著花魁娘子的胭脂,但他還死不承認自己與花魁娘子有親昵之舉。”
秦可卿抬眸,輕聲道:“大哥不是這樣的人,大嫂莫要誆我。”
孫希正色道:“怎么會?那胭脂口印,崔姑媽也看到了,不信你問她。崔姑媽可是直腸子。”
“大嫂,大哥這樣待你,你……”
孫希知道她什么意思,繼續道:“你大哥說是那花魁娘子趁著他睡著后偷親的。但我還是不信,最后吵了起來。后來就生下了慕熙,你大哥這才跟我道歉。但我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秦可卿道:“大哥是過分了,大嫂懷著身孕快生了,他還這般……”
“但我沒過幾天,也就想開了。因為我想啊,夫妻之間,即便是恩愛夫妻,也一定會有矛盾難以調和的。”
“你大哥擔著歸德將軍,難免要與軍營中的兄弟出去應酬,我作為他的夫人,這時候應該體諒他的辛苦和對這個家的付出,而不是,因為一個胭脂印揪著他不放。”
“如果每次吵架,我們總是寄希望于對方向自己妥協,低頭,那么對方也會不開心的。”
“小兩口吵架,自然是該你讓讓我,我哄哄你的,那是情趣。”
“如果都只是一方低頭,時間久了,那一方就難免心生怨懟,再深的夫妻情,也會淡了。”
秦可卿聽到最后,臉色已是煞白。
她根本不想和崔然夫妻情淡。
孫希轉過頭,歉聲對秦夫人道:“有些話,我說得重了,還望夫人體諒。”
秦夫人感激地望著孫希:“縣主說的都是金玉良言,我和可卿感謝還來不及。”
這時候,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李大夫到了。”
孫希等忙起身讓了,退到屏風后。
丫鬟放下床幔,給秦可卿的手臂蓋上錦帕。
李大夫進來診完脈,神情半喜半憂:“秦夫人,借一步說話!”
兩人出去后,孫希二人坐回秦可卿的床邊。
秦可卿又問了些她走后,府里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