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玔向崇煜和瞿文淵再次拱手道別,吩咐兩名小廝隨馬夫左右駕車,便掀車簾入內。
馬車緩緩駛動,在湖邊月色中逐漸遠去。
瞿文淵見崇煜望著馬車似有不舍,眼珠微微一轉,打趣笑道:“子煜你尚未娶妻,定要尋一絕色知己共度余生,否則寧可孤獨終老。看你今日的情景,似乎知己已經覓得。”
崇煜卻不回答,只是扭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瞿文淵一眼,轉身上自己的馬車而去。
瞿文淵不禁搖頭笑道:“看來,公孫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馬車得得而行。
公孫玔和萍兒在車廂內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今日之事,意猶未盡。
見公孫玉盈始終一言不發,萍兒不禁問道:“小姐,你怎么不說話?”
“我只是有些累了。”公孫玉盈眸中掠過一抹失意,淡淡說道。
萍兒信以為真,點頭道:“時候的確不早了。呆會兒咱們回去可得小心些,千萬別驚動了老爺和兩位夫人。”
公孫玔道:“這還用你說。我早就命旺兒悄悄在后門守著,聽到兩聲布谷鳥叫就給咱們開門。放心吧,不會被爹他們發現的。”
“那就好。”萍兒笑著道。
公孫玉盈始終不說話,目光只靜靜地落在萍兒的臉上:
如白玉般無暇的鵝蛋臉,眉目清秀且充滿靈性,饒是一身毫不起眼的小廝裝扮,也以掩蓋那股與生俱來的純真可愛。
且她性格爽朗,善良勇敢,才華橫溢……別說悠王殿下喜歡她,就連她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情敵”,也時常羨慕不已。
公孫玉盈暗嘆口氣,不覺馬車已在后門的小巷內緩緩停了下來。
公孫玔和萍兒先后下了馬車,萍兒才將公孫玉盈扶下來。
只見公孫玔身邊的小廝興兒把臉貼在門上,抬手遮著嘴巴,發出“布谷、布谷”的聲音。
然而,房門卻沒有絲毫動靜。
萍兒和公孫玔面面相覷,心里正有些忐忑,忽然房門驟然打開!
眾人轉憂為喜,正要進屋,卻見烏壓壓一群家奴舉著火把魚貫而出,很快便將他們三人包圍在垓心。
還來不及驚愕膽怯,就見公孫禮沉著一張臉,帶著劉氏和杜氏從門內走了出來,如三座巍峨的大山聳立在門口。
隔著“大山”的縫隙,還能看見旺兒兀自跪在庭院中,瑟瑟發抖。想必,是把事情都招了!
公孫玔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跪地道:“爹,娘,二娘……”
萍兒和公孫玉盈也都驚慌不已,隨之跪倒。
只聽劉氏責備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玔兒,你怎么能這么胡鬧?帶著長姐女扮男裝去逛花燈,三更半夜還不知回家。你難道不知道女兒家的名節有多重要?這要是傳來出去,將來還有哪位王孫公子敢登門求親?”
杜氏剜劉氏一眼,連忙替自己兒子解圍,道:“玔兒年紀還小,哪里知道這些?倒是玉盈已是碧玉之年,難道不知道女兒家不能在外拋頭露面的道理?你這般不守規矩,豈非讓公孫家蒙羞?老爺,您雖然一向偏愛玉盈,但這次可不能偏心啊!”
劉氏沖著杜氏翻了個白眼,只聽公孫禮厲喝道:“玉盈,你身為長姐,這次確實是太胡鬧,太讓為父失望了!”
萍兒忙道:“老爺,你不要怪少爺小姐,都是萍兒的錯。女扮男裝偷跑出去,是萍兒的主意,不關小姐和玔少爺的事。您要罰,就罰萍兒一人吧!”
公孫玉盈聞言看向萍兒,神色異常復雜,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只聽公孫玔說道:“萍兒,你怎么能一個人攬上身呢?分明是我叫你們出去的……”
話還沒說完,便別杜氏厲聲喝斷:“玔兒,還不住口!”
說罷,杜氏又忙向公孫禮道:“老爺,萍兒這丫頭一向頑劣,是該好好教訓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