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很快地接口,朗朗念道: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罷,惠妃眸光似微微暗淡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心里又有些感觸。
不過,很快她便調整好情緒,看向公孫玉盈,眸光有似帶著幾分冰冷,道:“這是秦觀的《鵲橋仙》,本宮自然知道,更加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公孫玉盈又問道:“那惠妃娘娘可有留意,華妃在看到那幅字畫的時候,是什么表情?”
惠妃不明白公孫玉盈這話的深意,不耐地回答道:“本宮看到了。不僅是華妃,本宮猜想,這深宮之中,沒有幾個人聽到《鵲橋仙》心里不是有幾分失落罷……”
說到這里,惠妃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目光轉落在公孫玉盈身上,擰眉不悅地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正如惠妃娘娘所言,宮里其他嬪妃聽到《鵲橋仙》皆心生唏噓,華妃自然更甚。而嬪妾將這幅字畫送給華妃,不知她日夜相對,心里又會作何感想呢?”公孫玉盈似笑非笑地道。
惠妃眸光一閃,似是明白了什么,問道:“原來,你竟是做的如此打算?”
公孫玉盈福身,懶懶一笑道:“惠妃娘娘容稟。”
惠妃忙起身,上前將公孫玉盈虛扶而起,親密地拉著公孫玉盈的手,輕拍她說道:“我就是說嘛,本宮一向待你不薄,而公孫大人與秦太師在朝中一向不和,何以你會今日突然當眾送華妃字畫。”
說到這里,惠妃忍不住笑出聲來,接著道:“原來你心里早有打算,是要讓華妃日夜對著那字畫,讓她意志消沉,對皇上心生怨憤。人人都以為你是有意向華妃靠攏,卻想不到,你是在跟她打心理仗。”
公孫玉盈點頭笑道:“華妃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正是因為她日夜鐘愛的那幅字畫,將會成為送她入冷宮的踏腳石。”
惠妃喜不勝收,忙拉著公孫玉盈入座,又忙命人奉上新茶來。
“方才在宴席上,大家都喝了許多酒,喝些茶水醒醒酒總是好的。”惠妃柔聲向公孫玉盈說罷,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在她看來,公孫玉盈這一出手,無非是替她鏟平了最大的障礙!
倘若華妃果然因此與皇上生出間隙,那這后宮位分最高的人便是她惠妃了!
皇后之位,豈不是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公孫玉盈“為她”立下一功,若她果真能如愿,自然對公孫玉盈會更加喜愛。只是華妃做夢也不想不到,公孫玉盈其實并不是想幫她,而是在幫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