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崇燁揚聲將王長英喚進來,道:“擺駕回重軒殿。”
“是,皇上。”王長英鞠身答應著,便護送崇燁離開驕陽殿。
雪妍和錦依見崇燁走遠,這才進來將萍兒攙住,只聞到滿屋的酒氣。
錦依掩鼻子柔聲道:“采女喝了好多酒!奴婢這便命人打水,給采女沐浴更衣吧。”
萍兒搖頭道:“不必。我現在困得很。且先睡上一覺,待醒來再沐浴不遲。”
“是。”
錦依答應著,與雪妍一起將萍兒扶進內室。
萍兒一見到床榻,整個人便軟弱無骨一般,當即倒在了床上,躺下便睡。
錦依和雪妍忙替她脫掉鞋襪,又扯來被子將她蓋好。
看著萍兒如此,她二人不禁搖頭輕笑,便小心翼翼地出了內室,吩咐小宮婢來進屋收拾桌子。
正在此時,忽見公孫玉盈帶著蘭兒過來了。
雪妍和錦依忙上前向公孫玉盈行了一禮,雪妍問道:“公孫美人是來找我家采女的嗎?”
公孫玉盈點頭,微笑道:“不錯。萍兒妹妹,她在里頭吧?”
錦依點頭笑說道:“在是在,不過咱們采女剛剛才睡下,恐怕至少也正午才會醒呢。”
公孫玉盈眸中劃過一抹詫異,不禁問道:“怎么萍兒妹妹才睡下?昨晚,皇上不是來了驕陽殿嗎?我聽說,皇上剛離開不久。”
雪妍點頭道:“正是因為皇上昨晚來了驕陽殿,萍采女和皇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方才皇上去上朝,萍采女才睡下。”
公孫玉盈抿唇笑了笑,道:“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打擾萍兒妹妹休息了,你們待她醒來之后,只跟她轉達一聲,說我來過便是了。”
“是。”雪妍和錦依福身答應著,便目送公孫玉盈離開。
一直出了驕陽殿,蘭兒才低聲在公孫玉盈耳邊笑道:“原以為皇上有多喜歡她,誰知盼來了給皇上侍寢的機會,卻只是陪皇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看來,皇上也不是很喜歡她,竟一晚上都沒動她一下。”
公孫玉盈擰眉嗔道:“你知道什么?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蘭兒好奇地看了公孫玉盈一眼,問道:“莫非美人以為,皇上是真喜歡她?”
公孫玉盈眸中劃過一道冷光,道:“能夠讓一個男人一晚上都跟她喝酒談心,卻可以不動她分毫,那個男人對她的喜歡,恐怕就不止是普通的男女之情。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當今皇上!”
蘭兒聽完公孫玉盈的話,細思之下,亦不禁出了一聲冷汗,道:“如此說來,萍兒豈非將來會成為美人您的威脅?”
公孫玉盈聽到蘭兒的提醒,當下越發變了臉色,只踱步走路,再不出聲半句。
想來,她與萍兒的酒量差不多,何以萍兒能夠和皇上飲酒到天明,而她僅僅只喝了小小的三杯就醉了?
看來……皇上是給她的酒中下了藥不成?
想到這里,公孫玉盈心里憤然,藏在袖中的拳頭越發一緊,似是手指都嵌到掌中一般。
日升日落。
待萍兒醒來之時,太陽已落向西邊的山頭。
錦依和雪妍倒來了熱水,萍兒沐浴更衣后頓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吃過飯,天色已晚。
萍兒因白天睡得太久,此時精神十足,于是命雪妍找了一本書來,坐在臨窗的木椅中自行翻閱。
正看得入神,忽聽屋外傳來宮人的聲音:“奴才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只聽崇燁話音剛落,隨著他腳步聲步進,萍兒微微一怔,旋即站起身來,準備迎接。
才到門口,便見崇燁精神抖擻地含笑踱步進來。
萍兒忙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崇燁俯身將她攙起。
打量萍兒一番,他甚是滿意地點頭,道:“休息得不錯,精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