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說瞿文淵想要取代皇上的帝位!
“太后誤會了。”瞿文淵垂眸說道,“文淵之所以不愿住在襄王府,只因覺得自身于我朝尚未有所建樹,若住在如此華麗的王府,實在內心不安。而住在皇宮別院,只是皇上盛情難卻,且待文淵另覓住處,便會搬離了。”
蕭太后聽瞿文淵說完,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的弧度,懶懶說道:“看來誤會的人,應該是襄王才對。哀家方才所說的話,正是此意。難道襄王聽不出來嗎?何以還要跟哀家特地解釋一番?又何以要說哀家是誤會了你?你這么說,豈非是說哀家認為襄王還有別的什么心思嗎?”
萍兒靜靜地跪伏在地,聽他二人說完,不由得暗道:“傳聞蕭太后是個厲害的人物,今日一件果真名不虛傳!只是三言兩語,便險些將王爺置于死地了。而此時給我這個小小丫鬟的下馬威,也著實是不著痕跡!”
想到這里,只聽瞿文淵恭敬說道:“是文淵太過小心了,并非冒犯太后之意。”
“小心?”蕭太后唇角上揚,冷笑說道,“襄王何須小心?哀家是襄王的母后,即便并非生母,但也是骨肉至親。襄王在哀家面前尚且要如此小心,究竟是襄王膽子太小,還是在襄王眼里,哀家太可怕了?”
瞿文淵聽了蕭太后這話,更是懟得說不出話來。眼下想來,竟是說什么錯什么了,當下不知所措,一時啞口無言。
肅清立在蕭太后身邊,抿唇微笑地看著瞿文淵,眉梢眼底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瞿文淵自知,此刻他若回答的不好,蕭太后下一秒便會以“藐視太后”的罪名,將他治罪。
難道,他要當眾承認是他自己膽子太小嗎?
想來若是如此承認,雖然保住了姓名,卻是著實損了自己的名譽。
正在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回答蕭太后之際,忽聽萍兒出聲說道:“太后娘娘威名震天下,協助皇上管理朝政井井有條,更是天下婦女之典范。更何況,龍母之威,何人敢不懼怕呢?”
此言一出,瞿文淵當真是松了一口氣。
蕭太后和其他人顯然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下目光齊齊地落在那個兀自垂頭跪伏在地的侍女身上,神色皆帶著幾分驚詫。
“你就是襄王從柏越國帶回來的侍女?”蕭太后不得不注意到這個口齒伶俐的丫鬟,神色有些不豫。
“奴婢飄飄,叩見太后。”萍兒恭敬說道。
“聽說你水土不服,有些不舒服?”蕭太后半信半疑地問。
“回太后,這原是奴婢自幼體弱落下的病根,不過服用了藥已經好多了。”萍兒淡定地說道。
蕭太后抿唇微微一笑,神色帶著幾分冷意,道:“襄王聽說你身體不適,便馬不停蹄的趕去襄王府見你。看他對你如此緊張,想必絕不會只是因為你口齒伶俐這么簡單。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是,太后。”
萍兒應了一聲,緩緩將頭抬起來。
豈料,蕭太后和肅清在見到萍兒的那一瞬,皆不由得微微一震。
那萍兒的相貌,竟有七分像蕭太后年輕的時候!
如今蕭太后中年發福,雖然與萍兒相差有些遠,可倘若見過蕭太后年輕時候的樣子,便是會有幾分錯覺以為見到了年輕時候的蕭太后。
蕭太后和肅清兩人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眼,乍眼見到萍兒,皆有幾分驚慌失措。
萍兒見她二人如此,不禁有些奇怪,一時間也想不出是何原因。
想來,總不至于是因為她長相太過嚇人吧?
雖然萍兒從來不自詡是美女,但自認為還沒有到嚇人的程度啊。
正想著,忽聽肅清問道:“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萍兒看向肅清,見她的年紀與蕭太后相仿,且渾身的穿著不與其他宮婢相同,想來定是蕭太后的心腹,當下便恭敬回道:“回這位姑姑,奴婢名叫飄飄。”
“飄飄?”蕭太后詫異問道,“你姓什么?”
萍兒眸光微閃,心中暗道:“莫不是蕭太后這么快就懷疑我的身份了?我可不能跟公孫家扯上關系,以免遭太后懷疑。”
想到這里,萍兒便道:“回太后,奴婢原是孤兒,自幼被質子府管家收養,伺候在王爺身邊。飄飄的名字,還是王爺奴婢起的,奴婢并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蕭太后聽完萍兒的話,神色越發不好了,眸中不禁劃過一抹憂傷,沉默不語。
萍兒和瞿文淵見了,皆心里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