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抿唇輕笑道:“襄王的冤枉,不過是希望這一生能夠平安自在。皇后娘娘看中奴婢,將奴婢留在身邊伺候,這是奴婢的福氣,也是襄王的福氣。不是嗎?”
瞿文灃聽了萍兒這話,不由得微微一愣,垂眸凝望著她那映著白色月光的小臉,心里微微一動。
“你很聰明……”
瞿文灃溫潤的聲音帶著幾分贊許,聽在耳里卻別有一種磁性的味道,只覺曖昧。
萍兒眸光微閃,一顆心如小鹿亂撞,暗道:“傳聞不是說,文灃皇帝有龍陽之癖嗎?可為何他看我的眼神,竟讓我一顆心砰砰直跳?”
想到這里,萍兒不禁垂下頭來。
然而,分明已經不再去看瞿文灃的臉,不再與他的目光對視,萍兒卻臉頰不禁微紅起來。
雖然此時天色昏暗,旁人未必能看出,但萍兒卻只覺兩邊臉頰火辣辣的,不禁暗道:“莫非,這并非是皇上的問題,而是我自己……”
想到這里,萍兒便沒有再讓自己想下去,強行制止了內心的想法。
忽聽瞿文灃道:“走吧。”
萍兒回神,忙跟上瞿文灃。
一直隨著瞿文灃進入了御書房,只見瞿文灃端坐在龍椅上,萍兒不禁垂下眸來。
只聽瞿文灃說道:“你的曲子彈得不錯,再給朕彈一曲吧。”
“是,皇上。”
萍兒福身答應著,當即又彈奏了一曲,口中朗朗念道: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鵠南翔。
念君客游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
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一首曲罷,瞿文灃神色卻不禁變得有些沉重,沉聲說道:“你是想起了你的意中人?”
萍兒眸光微閃,不禁詫異。
原來她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突然想起哼唱這首歌,如今在瞿文灃的口中,怎么倒好像是因為相信了她之前的話?
從來沒有一刻,萍兒竟如此為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后悔。
仔細想來,原本也是出于對自己和瞿文淵的保護。這么一想,萍兒心里便又舒服了許多。
瞿文灃見她沉默不語,只當是被自己猜中了心事。
他整齊斜飛的劍眉不禁一擰,道:“朕真是好奇,你那薄命的意中人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萍兒聞言,回神望著瞿文灃,道:“回皇上,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值一提。”
“哦?是嗎?”瞿文灃冷笑一聲,“既然是無名小卒,想來也一定是有過人之處吧?”
萍兒微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道。
只聽瞿文灃繼續問道:“怎么?不能跟朕說一說嗎?”
萍兒沉吟了一瞬,只得說道:“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瞿文灃聞言,不禁一愣。
一直以來,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極有風度的人,也從來不會與人爭論什么。
可今日,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失了風度?
一時間,瞿文灃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不禁面露一絲難色,轉移話題問道:“你的曲子彈得不錯,可是襄王教你的?”
萍兒垂眸,只得謊說道:“多謝皇上謬贊。奴婢的琴技的確是襄王殿下所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