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文灃目光這才轉落在萍兒那映著月光的小臉上,問道:“還下嗎?”
“下,怎么不下?”萍兒說著,轉身便坐回原來的座位上。
瞿文灃抿唇輕輕一笑,跟上前在萍兒身邊坐下,兩人便有繼續完成那尚未完成的棋盤。
不知下了多久,待這一局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一刻了。
吳霜數了數目,這一次萍兒嬴了瞿文灃八子。
“皇上,承讓了!”萍兒微笑說道。
瞿文灃不惱,反而笑得開懷,道:“好好好!朕早說過,你的琴技定是有所保留了!”
萍兒笑道:“這一次,奴婢可沒有保留啊!”
吳霜笑著說道:“皇上的棋藝已經很厲害了,想不到飄飄姑娘更上一層樓!”
萍兒笑而不答。
此時,只見窗外一個黑色人影在緊閉的窗門上飄過。
萍兒頓時唬得一驚。
瞿文灃和吳霜這才發現。
于是瞿文灃向吳霜使了一個眼神,命令吳霜去看一看。
吳霜領命,于是悄悄踱步走到那窗戶前面,也不待那人離開,突然便打開窗戶,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衣服。
吳霜怒嗔道:“大膽!究竟是何人,竟敢躲在外邊偷聽皇上!還不快滾進來!”
話音剛落,只聽那人顫顫巍巍的聲音從里邊傳出:“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是奉太后之命,前來保護皇上和飄飄姑娘的安全。若是飄飄姑娘想要離開皇上的寢宮,太后便命奴才即刻去找太后。”
瞿文灃和萍兒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神色皆有一份擔憂和為難。
看來,蕭太后是鐵了心要萍兒今晚留在這里。
倘若萍兒不從的話,后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瞿文灃回神略想了想,于是揚聲向那人說道:“即便是太后明確叫你來的,那朕便饒了你這回。”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那人一迭連聲地道謝。
只聽瞿文灃繼續說道:“只是,太后只是命你來保護朕和飄飄的安全,可沒有叫你躲在窗外偷聽。你若再不走遠些,小心朕將你治罪!”
那人聽出瞿文灃嚴肅的口吻,更何況。“君無戲言‘,那人不由得唬得渾身發抖,連忙說道:”奴才的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這就走遠些,奴才只守在門口,絕不敢偷聽皇上和飄飄姑娘半句話!“
瞿文灃料想他一個小小的侍衛,也不敢作怪,于是向吳霜吩咐道:“把他放了吧、”
“是,皇上。”吳霜應了一聲,于是將那人松開。
只見那人隔著窗戶向瞿文灃磕頭謝恩之后,便灰溜溜地往庭院去了。
瞿文灃站起窗戶一邊,偷往那人一眼,不禁嘆氣,有些無奈地轉身看向萍兒,說道:“看來今晚母后派人守在這里,你要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那怎么辦?”萍兒不禁懊惱。
吳霜突然笑著說道:“奴才有個提議,只是不知皇上和飄飄姑娘意下如何。”
瞿文灃看向吳霜,說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趕快出來聽聽。”
“是,皇上。”吳霜點頭答應著,微笑向瞿文灃道,“依奴才看,太后無非是希望皇上能夠早日綿延子嗣,唯恐飄飄姑娘會離開,之前皇上所說的話不過是借口,因此才出此下策。不過既然如此,皇上何不將計就計?”
“如何將計就計?”瞿文灃不解地問道。
吳霜不禁笑道:“皇上一向聰明,怎么此時變得‘不通’起來?奴才的意思是,皇上不妨留飄飄姑娘在此一晚,反正關著房門,其他人也不知道屋里究竟是何情況。待到明日,皇上冊封飄飄姑娘為采女,自然等于昭告后宮眾人,昨晚飄飄姑娘是侍寢。”
瞿文灃聽到這里,不禁擺手驚呼道:“好主意!如此一來,朕也不必被太后逼迫,還能時時聽飄飄彈琴,與飄飄下棋,簡直是一舉兩得!”
萍兒聽了瞿文灃的話,亦覺得當下只有此法子最可行。
只聽吳霜故作大聲地說道:“既然如此,奴才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