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雖然不明白,第一次如此鄭重與太后用膳的場合,麗妃娘娘為何卻要打扮得如此素雅。
但想來麗妃娘娘定是由她自己的道理。既然她不愿多說,穎兒自然也就不再追問。
回神間,穎兒便拿去了桃木梳子,一絲不茍地替萍兒梳起頭發來。
一時梳好發髻,穎兒又讓萍兒從幾件新裝里挑了一套淺綠色的長袍換上。
萍兒目光悠悠落在正在認真替她穿衣的穎兒身上,微笑問道:“本宮讓你一個人為本宮梳洗更衣,你可是覺得累了?可有覺得辛苦?可想埋怨本宮?”
穎兒搖頭笑了笑,道:“奴婢能夠伺候麗妃娘娘,比起之前在暴室可輕松多了。更何況,麗妃娘娘是因為信任奴婢、器重奴婢,才會讓奴婢替麗妃娘娘梳洗更衣的。這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只會感到榮幸,怎么會埋怨麗妃娘娘呢?”
萍兒見穎兒說得真誠,當即抿唇微笑起來,道:“不愧是楊大人青梅竹馬的表妹,當真是有楊大人的風度!”
穎兒聽萍兒的口氣,似乎與楊若寒熟絡無比,不禁好奇問道:“麗妃娘娘與若寒哥哥之前認識么?何以麗妃娘娘對若寒哥哥如此熟悉似的?”
萍兒被穎兒問得有一些慌亂了。
她美眸微微一閃,抿唇微笑說道:“本宮進宮之時,聽皇后娘娘提過楊大人一二句。今日楊大人來請脈,本宮也與楊大人交談了一番。發現楊大人當真是學富五車,風度翩翩!”
“原來如此。”穎兒聽了萍兒的解釋倒也信以為真,絲毫沒有感到懷疑。
萍兒笑了笑道:“快走吧。若是讓太后久等了可以不好。”
穎兒點頭答應著,于是和萍兒一起踱步,推門走出了寢宮。
因萍兒擔心翠環和碧瑤再會去向曹皇后通風報信,互通消息,因此并不愿意讓她二人前往,便謊說道:“你們兩人做事倒是穩妥,有你們兩個幫忙看著寢殿,本宮也不必擔心其他人有什么做得不周全的地方。你們兩個便留下來吧,有穎兒陪著本宮去就夠了。”
碧瑤和翠環聽了,心里自然甚是不快,可當下也不敢不聽從萍兒的安排,只得選擇留下,怏怏地福身答應。
萍兒與穎兒囑咐了兩句,便與穎兒一起踱步去太后的寢殿。
穎兒雖然這幾年一直待在暴室,很少去其他地方走動。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從她從暴室搬出之后,便每常閑了便在宮里各處走動。
不到三天,便對宮里各處都有了幾分熟悉。
今日萍兒只帶了穎兒去找太后,穎兒便是輕車熟路,很快領著萍兒來到了蕭太后寢宮的高墻外。
“之前奴婢自暴室出來,因每日無所事事,便常常到各宮處走走。只是宮里許多地方,做奴才的是不能去的,所以太后的寢宮,奴婢也只是之前遙遙地望了幾眼,并不曾走近半步。想不到,今日奴婢居然能夠進太后的寢殿!這一切,都是托了麗妃娘娘的福氣!”
穎兒說得興高采烈,一邊說著,一邊扭頭向看向身后的萍兒。
萍兒見她雀躍的樣子,心中很是喜歡,于是微笑說道:“看把你高興的!你若喜歡,以后本宮常帶你來向太后請安。可好?”
話音剛落,忽然見穎兒在高墻的拐彎處,竟一個不小心似是與什么撞在了一起。
“哎喲!”
穎兒痛得驚呼出聲,而那個被她撞了的人,也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萍兒和穎兒皆是一愣,尚未看清楚那人是誰,便聽到一個十分尖利的聲音說道:“何人如此莽撞?想要撞死本宮嗎?”
萍兒和穎兒皆是一愣。
那聲音她二人當真是再熟悉不過了,是曹皇后的聲音!
正想著,還未定神,便見碧苒攙著曹皇后,領著一群奴才立在她們面前,看著她二人的眼神就像是要將萍兒和穎兒碎尸萬段一般!
萍兒眸光一閃,連忙回神,上前行禮道:“嬪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穎兒此時也才回過神來,連忙跪伏向曹皇后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曹皇后狠戾的眼神從萍兒的身上一掠而過,落在穎兒的臉上,冷聲說道:“就是你這個賤婢,沒大沒小,不守規矩,險些將本宮撞倒?”
穎兒聞言,不由得唬得渾身發抖,戰戰兢兢地道:“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皇后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