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聽到了嗎?瑩瑩都這么說了,你再堅持,豈不是不近人情?搬過去之后,也省得你整天要來回織染坊和家里,太過辛苦……”張壽又勸了幾句,見吳氏終于有所心動,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立刻看著朱瑩道,“對了,瑩瑩,你爹還有幾天回來?”
“說是已經過了宣府……宣府到京城三百五十里地,要是六百里又或者四百里加急軍情,快馬加鞭一天就到了,可如果按照行軍一天八十里的最快速度,卻得走四五天。爹還帶著出征時皇上給他的京營親衛好幾百人,估摸著怎么也走不快吧?”
朱瑩口氣不太確定,隨即就心煩意亂地說:“爹怎么還不回來,祖母和娘都挑了好幾個黃道吉日,就等著他回來呢!”
如此大膽火辣的話,吳氏聽著都不禁暗自咂舌,但隨即就聽到了張壽的回答。
“瑩瑩,你是他爹和你大哥的掌上明珠。你大哥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無聲地質問,你給我妹妹吃了什么**藥?要是你現在這話讓他聽到,他大約連殺我的心都有!你爹也是一樣,你抱怨他還不回來,焉知他就不想著插翅膀飛回來?”
朱瑩聽出了張壽的戲謔之意,卻非但沒有在意,反而柳眉輕揚:“我就算嫁了,也還是爹的女兒,大哥的妹妹,你不是也答應常常陪我一塊回家嗎?我還聽說,京城有出嫁女兒回娘家住對月的習俗,難道你沒聽說過?”
張壽沒想到朱瑩連這個也打聽了,頓時啞然失笑。他之所以問朱瑩趙國公朱涇的下落,確實是想計算一下自己的婚期,可現在看來,這婚期不但是他在暗中計算,朱瑩也已經是算到不耐煩了。至于對月,他現在很懷疑,朱瑩到底明不明白何謂對月。
按照最嚴苛的所謂古禮,那一個月,新嫁女回娘家住,新女婿卻是要在家里獨守空房的!因為,所謂對月,其實最根本的意思,是要讓正當情濃之際的小兩口稍微節制一點,不要因為剛剛知道**滋味編沉湎其中,免得壞了身體……
他正在心中這么想,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了老劉頭的聲音:“喂,朱宏你怎么回事,就算你常來常往,也不能這么橫沖直撞吧?總得讓我通報一聲!”
“來不及了!”隨著這四個字,張壽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朱宏那明顯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聲音,“大小姐,壽公子,老爺回來了!人剛剛進了城門,皇上派了楚公公專門在崇文門候著,如今人已經進宮去了。”
見朱瑩愕然朝自己看了過來,張壽不禁呵呵一笑:“瑩瑩,你爹和你大哥還真是一個性子,一聲不吭就到了京城,難不成他們這些當武將的,全都深諳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嗎?”
朱瑩面色一連數變,最終霍然站起身來,先是大為不忿,但隨即就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爹又不是大哥,不可能為了我的事就這么兒戲的!再說,皇上怎么能提早派人在崇文門等他?肯定是他預先給皇上送了信!”
說到這里,她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張壽道:“阿壽,我們進宮去!當著皇上的面,我們快刀斬亂麻,把我們倆的事情立刻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