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傻錢多好賺錢的誘惑在前,誰還能忍得住?紡紗?那是什么,有什么比一個人都不要雇,直接轉手賣棉花賺得多!早知道如此,就算“王深”是打著二皇子的招牌,他們也絕對不會因為樂于看人暗中給張武張陸使絆子,所以就借了錢給人收棉花。
這簡直是給“王深”……不,給二皇子送錢!
一時間,鄭員外靜悄悄地派出人去鄰近各地,尤其是去滄州,大批量購買棉花——包括如今還在地里尚未收獲的,也全都一口氣付定金定了下來。他還以為自己做得隱秘,卻想不到趙老爺探聽到虛實之后,竟是直接派人去滄州,硬生生說動族親,買了百畝棉田。
這兩人自以為天衣無縫,可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風聲須臾就傳遞了出去,之前和他們一同去拜訪過“王深”的眾人無不痛恨這兩個吃獨食的家伙,慌忙也都加入了屯棉花的行列。至于更聰明的,就像趙老爺,想著人家秦國公府興許可能涉足紡織業,使勁想著囤地。
尤其是眼見得“王深”直接坐地起價,竟是把棉花漲到了十倍,張武和張陸竟然硬扛著繼續買,秦國公府居然又送來了一大筆錢的時候,鄭員外為首的這幾個邢臺本地大家掌門人,他們的手筆更是大了一倍不止,伸到滄州的手就更長了。
因此,這一天當大皇子志得意滿地又赴了一家官宦邀約之后,就得到了一個讓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消息。
“市面上的棉花全都沒了?笑話,這怎么可能!”
“是真的沒了。”那回話的親隨滿臉焦急,索性實話實說道,“都是因為邢臺那邊出幺蛾子。聽說張琛為了給張武和張陸撐腰,也不知道從秦國公還是秦國夫人那兒弄了一大筆錢,一股腦兒送了給張武和張陸,結果那兩個蠢貨和本地大族慪氣,自己開起了工坊。”
大皇子簡直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他難以置信地問道:“自己開工坊?他們倆是不是以為馬上就能尚公主娶郡主,所以昏了頭?這工坊是那么好開的嗎?要地方,要雇紡工,還要有原料,最后紡出來的棉紗還要有織坊肯收!”
相比之下,他軟硬兼施,拿著皇子的身份勾引了那些大戶聯手排擠那些小工坊和零散紡工,同時擺平那些織坊,然后拿著干股,坐地抽取利潤,要比張琛這愚蠢做法穩妥得多。
那小子是把在京城張揚跋扈的態度拿到邢臺去了?人不能去幫張武和張陸,就直接砸錢去幫?這簡直是錢多了燒手還是怎么著?
大皇子越想越覺得火冒三丈:“秦國公張川怎么就不管管自己的兒子!都已經摔斷腿躺在床上了,怎么就不能安分一點!他要陪著張武和張陸發瘋,可以,但別來礙我的事!”
他怎么就沒有張琛這樣人傻錢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