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你又沒看過地球儀,你要是沒走過,你怎么知道那是老大一片海,怎么知道要過去得費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不質疑海對面未必有陸地!
張壽心情大振,這才嘿然笑道:“所以我剛剛說了,那是傳說。”
朱瑩都已經完全當真了,聽張壽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她頓時嗔道:“阿壽,不帶你這樣的!煞有介事說了這么一堆,末了再來一句,那是傳說……我怎么沒聽說過這樣的傳說!”
所以說,幸好太祖皇帝沒對別人普及過商人東渡的傳說啊……否則我剛剛要拿這故事來詐唬老咸魚還真不可能!就算在后世,這其實也沒有得到史學界的公認。問題是和他們說蒙古人種通過北極白令橋進入美洲,后來白令橋因為板塊變動而消失,誰聽得懂?
張壽心里這么想,面上卻呵呵笑道:“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就是因為無從考證。但是,那些儒生不是動輒說三皇五帝上古之時如何如何嗎?誰能確定攸侯喜沒有他的辦法漂洋過海?再者,從古到今數千年,遠離故土之人不計其數,在海外留下同源的族裔,那也很正常。”
“所以,老咸魚說的,未必就是假話。”
見張壽只是用這樣一個故事替自己辯解,老咸魚頓時五味雜陳。又想追問張壽商人東渡到底是傳說,還是事實,又生怕露出馬腳,于是他只能干笑道:“幸好張博士博學多才,否則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干凈了。”
朱瑩在肚子里哼了一聲,你這條咸魚還想洗干凈?我現在是看你哪兒都可疑!
從海外帶回來的人,居然不上報官府,而是悄悄藏在這種地方?而且看眼下的人數,還不是一個兩個,這是想干什么?
仿佛是覺察到了朱瑩那犀利的目光,老咸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忙又賠笑解釋道:“我把人帶回來的時候,當然是想上報官府的,畢竟,私自夾帶海外夷人,那是大罪。可大小姐您和張博士也看到了,許澄這長蘆縣令足足當了五年,貪得無厭,誰敢和他打交道?”
他一面說,一面指了指四面八方正在干活的和尚們和所謂的夷人,臉上寫滿了誠懇。
“你們看看他們,別說現在這種天氣,進了四月,在干活的時候就開始盡量不穿衣裳,為什么,因為干活會折損衣裳,沒那么多錢買!別說是他們了,就藏海這死和尚,還有他下頭的那些徒弟,平日里誰不是能光膀子就光膀子?誰讓做衣服太費錢!”
老咸魚越說越是傷心,一時竟是眼睛飽含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