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愛英雄,這話瑩瑩說得確實沒錯。”自覺婚事已經敲定,雖然還是不清楚女方到底是何方大家閨秀,但并不妨礙朱二用名草有主的態度來指點張琛。“京城那些千金小姐,雖說不少人都和瑩瑩合不來,但也有人和她交好。她給你說媒,比誰都管用!”
見張琛虎著臉不說話,朱二就循循善誘地說,“不說別的,陸三胖可不就是靠著瑩瑩撮合,和劉家小丫頭見了一面?就算突然殺出來一個二皇子,可他居然瞅準機會表現出了英雄氣概。結果,你看到了,他那事情鬧到了皇上跟前,那死小胖子成了浪子回頭的典范!”
“沒事說陸三胖干什么!”
張琛嘴上發火,心里卻并不完全贊同朱二的話——陸三胖那天賦確實出眾,也難怪能脫穎而出,就連一貫不待見這個幼子的陸綰都不得不對其另眼看待。但是,張壽請朱瑩給陸三郎說媒的效果確實不賴,他甚至還記得自己聽張武提過,人也曾經求過張壽做主婚姻。
如今,張武是準駙馬,張陸是準儀賓,就等著成婚了,而他的絕色佳人在哪?張壽可是不但答應過他的,而且,他爹還親口把他的婚事托付給張壽了!
糾結了一會,張琛就意識到這樣的糾結毫無意義,如果真的是美人愛英雄的話,他做的事情還和英雄搭不上邊,至少不如陸三郎當街斥責二皇子有英雄氣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看著朱二,強行岔開話題道:“調研無地無業人口的事,只做了三條街,而且還不太準確。畢竟,我們不是本地人。蔣家和齊家的工坊不是合并了嗎?我們去見蔣思源,讓他出面,再仔細排查幾條街,同時把工坊安頓好……”
張琛只字不提接下來張壽要審的案子,可心里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一人做事一人當,真要是朝中大佬們暴跳如雷,他就出來扛好了!冒充二皇子心腹的是他,冒充高價收棉花的也是他……他就不信老爹就會袖手旁觀!
趙國公朱家要是和秦國公張家聯手,他就不信斗不過那些老頑固!
朱二見張琛竟是不肯接自己的話茬,他頓時大為遺憾不能繼續揶揄人兩句。可心不在焉地聽著,他突然想起早上發現的另一件事,連忙小聲說道:“對了,昨兒個晚上我去找老咸魚和小花生的時候,就發現兩人突然不見了。他們這一老一少會不會做出什么蠢事來?”
張琛和老咸魚一點都不熟,此時不禁眉頭大皺。沉思片刻,他就心煩意亂地說:“先不管他們!一會兒銳騎營的杜衡肯定會親自帶人過來,縱使想要搗亂,銳騎營也不是吃素的!”
縣衙公堂上,仍然是之前那番光景,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張壽和朱廷芳換了個位置。至于葛雍,老太師老神在在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閉目養神,仿佛在打瞌睡。
公堂兩側的差役們站得筆直,一個個昂首挺胸,就是最挑剔的上司也沒法挑出他們的不是來。但是,站歸站得筆直,卻不時有人拿目光偷瞟堂上三人。哪怕葛雍地位最高,可窺視他的人卻遠遠少于窺視朱廷芳和張壽的。
這些皂班差役和之前相比,已經有一大半換了人——而從許澄的遭遇來看,沒人覺得從前那些人還能夠安然回來。而填補那些如今還押在行宮之人空缺的,是曹五等各家鏢局以及武館推薦的弟子,雖說差役被某些讀書人家視之為賤役,但經制正役依舊很有吸引力。
每月的錢糧以及各種油水,比趟子手風餐露宿冒風險要強多了!就在眾人這難耐的等待之中,外間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回稟三位欽使,銳騎營杜將軍把人犯都送來了!”
聽到這話,張壽心道一聲終于來了,隨即就沉聲說道:“請杜將軍進公堂旁聽,把人犯都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