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趙國公府的準姑爺帶去眠花宿柳?他不要命了嗎!那位姑奶奶的兇悍他可見識過!
見過后世不夜城的豪奢繁華,又見過京城的夜景,張壽走在滄州這條看似繁華的極樂街上,反應自然相當平淡。而在一旁的曹五看來,這就成了國子監張博士見多識廣,看不上滄州這小地方,于是絞盡腦汁想要讓這位欽使有些意外的體驗。
奈何他平日結交的頂多就是富家二世祖,縣衙小吏三班頭頭,再也沒有更高層次的人物,來托鏢的商戶也多半是管事出面,東家很少露頭。層次不夠高,也就使得他能夠想到的只有吃喝玩樂。思來想去,他想起一個徒孫遞的消息,心中一動,帶路時就悄悄選了一個方向。
當一行三人路過一個飯莊時,就只聽樓上傳來了一聲怒吼:“那是我們齊家的家產,憑什么托給姓蔣的那小子一個外人,這不合情理!齊家既然從當家的到主母再到兒子全都抓進去了,齊家老大還假惺惺地說什么祠堂懺悔贖罪,他就應該和他們一塊去坐牢去受死!”
“他要是死了,這齊家家產就該是我的!”
張壽眉頭一挑,隨即就瞟向了一旁的曹五。他實在是覺得這一幕太巧了一些,巧到就好像是曹五在特定的時間帶他到了這個特定的地點,聽到這一段特定的話語似的。
然而,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曹五卻非常鎮定地解釋道:“這人應該是齊員外的侄兒齊海,他成天花天酒地,這家得意飯莊的陪酒女是前頭一家樓子里的,大多美艷溫柔,所以他常上這來。他爹留給他的家產錢財全都敗光了,大約這才覬覦齊家家產。”
張壽記下了這么個名字,隨即便心想,幸虧齊大少爺私心重,沒把家業托付給齊家什么人,而是直接拱手交給了蔣大少代管,否則就樓上這么個黑心貨,還有的是麻煩。再說,什么叫齊家家產該是他的?齊大少爺還有個兒子,還沒絕后呢!
雖然腹誹,但張壽可沒興趣與這種貪得無厭的人理論,哂然一笑就繼續往前走去。而曹五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因笑道:“這種人就喜歡無事生非,張公子無視他就好……”
可他這話才話音剛落,猛地就覺察到什么,慌忙下意識回過頭,旋即就只見一樣東西從天而降,咣當一聲,狠狠砸在了背后的地上,一時粉碎。緊跟著,他就看見一旁還有個被飛濺的瓷片劃傷臉,正在那直叫哎喲的路人,可樓上卻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叫囂。
“朱家這幾個人明目張膽地偏袒亂民,朝中又不是沒有明眼人,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已經快馬加鞭傳信給我爹,請他這個河間知府上書彈劾……我就不信他們能一直得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