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朱瑩小時候粉妝玉琢猶如一個粉團子的時候,就一點都不怕生,而且只要見人一面就會把你記得清清楚楚。他自從在宮里偶爾見過她一次,抱著她的乳母介紹了一回,此后每次見到他,她都會笑吟吟地叫著張二叔撒撒嬌,仿佛絲毫不在乎兩家所謂的仇怨和芥蒂。
久而久之,他和趙國公朱涇那是連面上交情都沒有,就算朱瑩那個文武兼通的長兄朱廷芳,他也沒少下過黑手,但唯有對這小丫頭從來硬不下心腸。想想自己反正從來就不是奢侈的性子,也不缺錢,這會兒他就干脆利落地說:“好,那我出五千……”
“張二叔,太多啦!你家人口多開銷大,我只要一千貫,一千貫足矣!多謝多謝,您這份情我會一直記著的!”朱瑩興高采烈地握住襄陽伯張瓊的手搖了搖,見張瓊搖搖頭,啞然失笑,她這才松開手看向了其他人。
結果,渭南伯張康同樣爽快地贊助了一千貫,她自然也連忙上前道謝不迭。余下三人你眼看我眼,見朱瑩眼神閃爍看向了他們,他們就都無奈地笑了。
一千貫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對于他們來說……也同樣不是什么大數目,哪里勻不出來這么點錢?因此,當瞧見皇帝只在那興致盎然地作壁上觀,懷慶侯就無可奈何地說:“原來朱大小姐你今天硬拉了我們來,這是不懷好意啊!好好,大家都一千貫,我也一千貫好了!”
“只不過,我這錢拿出來,以后吃飯下館子沒錢,我就上你家去,趙國公別嫌棄我就行!我這不就是愛財嗎?他一見就罵我是爛肉,我根本都不好意思登門了!”
朱瑩自己當初對張壽介紹懷慶侯張景洲的時候,還模仿過父親朱涇的口氣罵過人家是爛肉,此時被張景洲這么一說,她頓時很不好意思地做了個鬼臉,這才笑嘻嘻地說:“那就這么說定了,景叔叔,你盡管來蹭飯,我保證不讓你餓著!你已經夠有錢了,就別這么愛錢嘛!”
“那不行,我和老大窮怕了,子女又生得多,將來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兒子一份家產,女兒一份嫁妝,這總不能少的吧?”懷慶侯張景洲卻仿佛沒看到皇帝還坐在那,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的貪財做辯解,“我當初某些事情是做得貪,但誰要我窮啊!要不然……”
他頓了一頓,這才對朱瑩展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要不然,瑩瑩你讓你的如意郎君有什么好事,也帶挈我一個?他能把我家小陸那種只會耍嘴皮子的家伙帶出來,更何況是我?”
“好啊,原來景叔叔你還想著放長線釣大魚!”
朱瑩頓時嗔怒地瞪著張景洲,隨即又掃了張壽一眼,見張壽但笑不語,一副任憑你自由發揮的模樣,她就微微翹起下巴道:“要是景叔叔你今后能夠表現好,不再鬧出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那我可以考慮考慮,回頭和阿壽說說……總之,這一千貫你不許賴!”
“好好,肯定一分一毫都不會少你的!”
至于定陶伯張謙、臨汾伯張無熙,前頭三位已經起了良好的帶頭作用,他們雖說有些肉痛,但最終還是慨然應允,各自捐了一千貫。當然,和張景洲這滾刀肉似的耍賴沖朱瑩要承諾,這種事他們卻是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