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二皇子反應過來,他就冷笑道:“一年前在融水村,無端派刺客暗害于我,對叛賊泄漏瑩瑩和諸多貴介子弟正在融水村的消息,引人來攻,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惡毒的暗算?”
“只因聽了別人只言片語,就在大街上當庭廣眾之下侮辱劉侍郎的千金,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囂張的行徑?更不要說你們母子炮制的那一出出簡直是笑話的鬧劇了!”
“先母昔日之舉,宅心仁厚,臨終托孤也是光明磊落。她是京城本地人,出身來歷清清白白,經得起任何追查,你只憑臆測就橫加指摘亡者,簡直是喪盡天良,人神共憤!我那幾腳還要不了你的命,還不滾起來!我今天若不能替先母討回公道,猶如此玉!”
眼見得張壽忿然扯下腰間佩玉,就這么惡狠狠地當中摔擲在地上,朱瑩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而剛剛看著張壽當眾踢踹二皇子,卻不發一言的大皇子,終于神色一變。
“張壽,你敢當眾毀棄父皇的賜物!”
此話一出,文華殿中一眾人等遽然色變,張壽卻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正對著俶爾發難的大皇子,嘴角一勾,淡淡地問道:“原來大皇子如此消息靈通,連我的玉佩出自哪兒都知道?如果我沒記錯,你這幾個月一直都是在宗正寺吧?”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張壽這卻是又揭短,又打臉。而恰好在這時候,四皇子又直接大剌剌地笑了一聲,當發現有人看向他時,他卻嘿然笑道:“大哥未必是消息靈通,說不定是‘神目如電’,連父皇的寶庫里藏著什么好東西也一清二楚。”
“至少我就不知道,老師這玉佩是哪兒來的!”
大皇子從前連二皇子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說三皇子和四皇子這兩個小的了。在他眼中,這兄弟倆就是不值一提的小東西,就該永遠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蟬。
如今三皇子竟是眼瞅著要入主東宮,四皇子竟然也敢當眾揶揄他,本來就只是極力隱藏心中怨恨和不滿的他立刻就爆了。
“父皇庫中的各種玉飾,無一不是和闐羊脂玉精品,你不認得是你眼拙!張壽狡辯,你身為皇子卻一心向著他了,你眼里可還有國法家規!”
沒等大皇子這教訓弟弟的話說完,張壽就冷冷打斷了他:“皇上素來簡樸,羊脂美玉不過偶爾佩戴,甚至連射箭都不過是用的青玉扳指,到了你口中,卻成了庫中各種玉飾都是頂尖的和闐羊脂玉?你身為人子,抬起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皇上如今戴的都是什么?”
大皇子有心怒罵張壽這是混淆視聽,岔開話題,可還是不由得抬起頭來。盡管距離皇帝頗為遙遠,但從他的位置看過去,他還是能看見剛剛砸杯子怒擲二皇子時已然離座而起的父皇。就這么一瞧,他就不禁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