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太后帶人出宮的時候動靜有點大,到了興隆茶社之后,消息就捂不住了,陸三公子這才急急忙忙傳下話來,說是銳騎營都已經布置好了,五城兵馬司有朱大公子親自坐鎮調度,出不了事,縣衙和府衙只管維持治安,別興師動眾趕過去。”
盡管門外那人說得仿佛很輕松,但林老虎和張捕頭你眼望我眼,誰都沒覺得這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狀況就很輕松——畢竟,如今五城兵馬司的驟然集權,也意味著他們往日面對的驕兵悍將——又或者說散兵游勇——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牢固的集團。
未來的趙國公如今親手抓著五城兵馬司,這能和從前那一堆地頭蛇和老兵油子比嗎?
心情不好地打發走了門外報事的人,兩個難兄難弟接下來就喝起了悶酒。雖說兩人的頂頭上司,沈縣令升了正五品,林老虎上頭那位最難對付的王大頭也變成了秦國公張川這種頂尖勛貴,看似都是御前最得意的人,但兩個人都有一種如今京城已經風云突變的感覺。
“幾十年的老格局了,說變就變,哎,我真不知道日后該怎么過!”
喝著悶酒,涮著火鍋,發著牢騷,兩個人的話題也很快開始天馬行空似的亂轉,當三五分的酒意變成七分時,某個煞風景的聲音竟是又來了:“張爺,林爺,不好了!”
這一次,林老虎也氣急敗壞地直接砸了桌子:“怎么就又不好了!”
門外來的人和之前的并不是一個,他被林老虎這態度給嚇了一跳,遲疑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外頭國子監張博士和趙國公府朱大小姐送了個人來!”
一聽那兩個稱呼,就連林老虎也在瞬間頭皮發麻。這段日子,張壽和朱瑩總算不常麻煩順天府衙了,上一次因為拍花黨的事把外城來了個大掃除,那善后的事情也是丟給了宛平縣衙,別說他松了一口氣,宋推官松了一口氣,就連看似不管事的秦國公也同樣松了一口氣。
可現在,張壽和朱瑩竟突然送了一個人來宛平縣衙?這明顯是又出事了啊!偏偏他還主動送上門來在這喝酒……
果然,林老虎立刻就只見老兄弟的利眼瞬間盯上了自己。知道這時候就算想溜那也是癡心妄想,他索性光棍地說:“喝了這么一頓酒,正好也該去走動走動,我們哥倆一塊去看看吧,如果棘手的話,我們一塊參詳!”
有了林老虎這話,張捕頭這才擠出了一個笑容——沒有疑難也就算了,如果有的話,當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塊頭疼才是真的!
然而,當他和林老虎一同趕到,得知沈縣令竟然親自在二堂接待張壽和朱瑩一行人,而且聽說來的還不僅僅是這對璧人,還捎帶了三個書生,他們那最后一點僥幸頓時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