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他們來到二堂門口時,就正好聽到了里頭在那解說前因后果。當聽說一個莫名其妙的壯漢當著張壽和朱瑩的面,將一個進京趕考的舉子給直接撞了落水,落水之后還一度下手暗害人,甚至在朱宏去救人的時候,人假裝溺水下黑手,林老虎和張捕頭不禁面面相覷。
那個愚蠢的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下過水的朱宏以及落過水的鄒明,朱瑩直接從趙國公府弄來了一輛最穩當的馬車,在里頭燒了暖爐,連大夫也一并請了,護送了他們過來。鄒明體弱,此時已經有些發熱的跡象,但說起自己被人撞下水的情景,他卻還是勉強打足精神,從自己這角度重述了事件過程。
而朱宏往年就有冬日下河的經歷,之前擦洗過身子,灌了姜湯,他此時看上去已經神色如常。細說經過之后,他又稟明,早已把人身上的濕衣服以及所有物件都打包存了,這自然而然就迎來了沈縣令的贊嘆。
而贊過之后,沈縣令見張壽頷首命人把證物送過來,他就揚聲叫道:“來人,去叫張不二來,對了,讓他帶兩個擅長驗證物的精細仵作!”
“縣尊,卑職已經來了。府衙林捕頭正好也在卑職這兒,他從前就曾經是最好的仵作。”門外張捕頭不由分說就一把扯起林捕頭入內。雖說緊急拾掇過,但這會兒身上酒氣仍舊難以避免,如果不拉上林老虎,他生怕會遭到縣尊責難。
而看到林老虎這個熟人,張壽不禁莞爾,朱瑩更是笑了起來:“林捕頭你這是什么鼻子?什么風聲都能聞到!難道知道我們要來,特意在這兒等著?”
我要是真有這預知的本事,我肯定就不來了!
林老虎心中哀嘆,面上卻還不得不強打笑容。可還不等他寒暄恭維,張壽就開口說道:“既然人送到了,論理我們不應該再管,但今天我和瑩瑩是一時興起才往什剎海去的,這三位應考明年春闈的公子卻是本來就約好了冬游什剎海,若此事不是意外而是蓄謀……”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沖著他們去的。但是,他們全都說剛到京城數日,人都不怎么熟悉,更不要說得罪人,所以,這件案子不好查,沈縣尊和林捕頭張捕頭,恐怕要辛苦一些。”
發現竟然可能是很難破的懸案,別說沈縣令此時腦袋有些脹痛,林老虎和張捕頭也都不禁暗自叫苦,尤其是得知那撞人入水者雖說一度蘇醒,但卻沉默不出一言,兩人就交換了一個眼色。
得到了林老虎的暗示,張捕頭立刻毫不猶豫地說:“此等兇徒如若抵死不招,那就不得不拷問了!”三木之下無勇夫,不行拷訊,難道還好言好語勸其招供嗎?
張壽對這年頭那簡單粗暴的訊問模式早已經習慣,他也沒有為犯罪嫌疑人爭取人權的意思,但這事兒當中的疑點……又或者說槽點實在是不少,因而他忍不住提醒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