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我當初解太祖牌匾之謎時的做法一樣,有些東西不能靠說,因為空口無憑。但如果是切切實實地用實驗來證明對錯,那么別人就無話可說了。當然也不是沒有意外,比如經筵那一次,我在文華殿上的那番實驗,不是還被人說成是妖法嗎?”
“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眼看到的,自然比什么道聽途說都更有道理。有人說真理不辨不明,但我卻覺得,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張壽這振振有詞一番話,江都王聽得頭昏腦脹,最后趕緊揉著太陽穴阻止道:“好好好,是是是,張學士你說得都對!但我不是你的學生,勞煩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就別對我這個木魚腦袋說這些難理解的東西了。”
見張壽似笑非笑地住了口,他就吁了一口氣,把自己在半山堂中對人的承諾,在國子監中對一眾學官的那番話和盤托出。見張壽聽到要批改這么多人的卷子毫無異色,他就干咳一聲道:“料想這一次之后,抱著僥幸之心的人應該會少很多……”
“不,就算是太子殿下出題嚴格,但畢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繼續嘗試的人不會少,只會更多。”張壽卻不覺得江都王之前那一番揶揄諷刺,就能讓國子監的人知難而退。畢竟,在鬧出那么多負面消息之后,監生才能考的東宮侍從算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倒無所謂,算經題不比其他,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學生們負責初篩就更快了。倒是其他講讀官每個月都要額外批改數千份卷子,哪怕答卷紙由學生自備,他們負擔卻不小。”
江都王剛剛也只是隨口這么一說,細細一想,他就覺得張壽說得有道理,既然是終南捷徑,是個人都會心存僥幸試一試!
可國子監某些學官那以己度人的嘴臉,他覺得很惡心,尤其是居然覺得他會把未來女婿宋舉人給保送進東宮,他更是一想到就火冒三丈。
于是,他眉頭一皺,計上心頭,當即嘿然笑道:“既如此,每次篩選東宮侍從的月考,就當成國子監六堂的月考結果如何?”
“不妥,國子監六堂考試,只考經史,不考其他,若是貿然改動,會引來朝中某些老大人們的反感和抗議。”張壽搖了搖頭,隨即笑容可掬地說,“倒是這篩選侍從的月考,考完之后張榜公布成績優劣的方式,大概更可行。不要只貼錄取者,沒錄取的一樣貼出名次來。”
“包括他們三道題每一道題得分多少,都一塊張榜公布。如此一來,一目了然。至于卷子,存檔備查,誰若是覺得不滿,直接貼出去供所有人共同審查,也省得有些人心存不滿。”
會試有杏榜,鄉試有桂榜,然而,貼出來的不是及第者就是中舉者,落榜者那當然是不會再公布名字和名次。然而,此時此刻張壽祭出了一招全部排名大殺器,江都王登時怔住了。
隨即,頭皮發麻的他就連珠炮似的發問道:“排名?幾千個監生,怎么排?這得增加多少工作量,這得動用多少人!就為了選幾個東宮侍從就如此興師動眾,皇上不會同意的!”
“如果用不著興師動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