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阿六卻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徑直說道:“少爺見了洪山長。”
要是等閑人等,聽到張壽見洪山長這樣一個分明已經被皇帝金口玉言邊緣化的人物,興許還會納悶沉思,但劉志沅和陸綰那是什么人?兩人昔日在兵部搭檔過,如今復又搭檔對這公學進一步擴建擴招,劉志沅甚至還接了太子詹事這最最清貴之職,舉一反三那是最起碼的。
就憑洪山長那個性,那還能干出什么事來?當然是趁著二皇子之“死”正鬧得沸沸揚揚之際,再來一通石破天驚的上書!而張壽去見這個根本就有仇有怨的家伙,肯定是奉命去勸其息事寧人——當然,他們實在很好奇,張壽到底會用什么手段。
但從阿六口中問出這句話,那也就夠了,當下劉志沅就點了點頭道:“張學士能者多勞,實在是辛苦了。他婚期將近,偏偏近來卻又多事,要是有能幫忙的地方,你盡管代他說出來。”
話音剛落,見阿六眼神一閃,仿佛是瞌睡遇到了枕頭,竟是有點興奮似的,竟然又轉身回來了,劉老大人不禁有點訝異:“怎么,真的有事要我二人幫忙?”
“嗯。”阿六點了點頭,隨即露出了一個寡淡的笑容,“少爺成婚的請柬送出去挺多,但我剛剛算了算,客人最多兩百。陸祭酒和劉老大人能不能幫忙想一想,還應該請一些什么客人一壯聲勢?張家人丁單薄,趙國公府也沒多少親戚在京,沒陸三郎娶親那么熱鬧。”
陸綰頓時笑了。陸家也好,劉家也好,都是親朋故舊無數的人家,再加上鄉黨,姻親,同年……最終陸三郎婚禮那一天,陸家和劉家那都是大擺宴席,賓客無數。
而張壽和朱瑩這一場婚事,趙國公府那邊估計客人絕不會少,滿朝武將估計都會去刷個臉,但張壽這邊卻有一個先天的劣勢。張壽的親生父親,那位張秀才本來就是幾代單傳,又死的早,張寡婦也沒什么親友,養母吳氏就更不用提了,這親戚自然就沒了。
張壽又沒什么同年,鄉黨嘛……那是貨真價實一堆融水村的鄉民,若不是有一大堆將其視作為再生父母的學生,這一次婚禮的賓客人數簡直會少到令人發指。
當然,高端的客人卻不會少,各家勛貴去了朱家,也一定會到張家來露個臉,葛雍這位老太師一到,戶部陳尚書等門生弟子也都會來,天子應聲蟲吳閣老也估計不會落于人后……說不定就連皇帝和太子也會湊個熱鬧——就算人不湊熱鬧,東西卻一定少不了。
然而,中低層官員確實有些不足。至少辦六十桌那是不可能的。因此,細細一想,陸綰就嘿然笑道:“其實,我之前和劉老大人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借著張學士的婚事……”